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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着荔枝,电视机开着,声音并不大。刘春杨就在我旁边坐下,我们看着这个节目,里面有几个演员我俩都认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突然,刘春杨岔开了话题,他一边笑着一边问道,你跟我离婚是不是因为我没有什么出息?
  我一愣,他怎么突然跟我聊这个?之前离婚的时候我也确实觉得他能力不行。跟他结婚,搬进这个家,不仅我的生活质量下降了,还要忍受他对我的 PUA!我明明很优秀,却老是被他说的一文不值!
  想到这里,我就气的半死!我也不跟刘春杨兜圈子了,就是真刀真枪地跟他干。
  我答道,“对!我就是觉得你没出息,觉得你不思进取!自己不行还老是 PUA 我,要把我也拖下水去!我跟你结婚以后生活质量就一直在下降!我连件贵点的衣服都不敢给自己买!”
  刘春杨本来是想跟我开开玩笑,但他没想到我竟然这么认真,而且说话这么伤人。他欲言又止,终是颓废地靠在沙发上,慢慢开口道,“我是没有什么出息。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还要回来?我也答不上来。可能是因为离婚经历了社会的毒打后,我对生活的要求降低了,我对刘春杨出人头地的渴望也降低了。我打算躺平吃老本了,而且我的家底也够我吃的,甚至再加上一个小孩也够,只要花钱不要太大手大脚就行。
  至于对刘春杨的感情,我觉得他挺靠谱的,如果他能不那么大男子主义,其实也挺适合当老公的,过去当我老公这几年他也不能说是不称职。
  我盯着电视机屏幕,回答道,“我累了,我只想躺平,只想过平淡的生活。你有没有出息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只会期待自己,不会再期待你了。”
  刘春杨听我这么一说彻底爆发了,“你的意思是从此以后我对你来说就可有可无?有就最好?没有也行?那我对你算什么?”
  “算什么?”我苦笑道,“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还想对我来说算什么?”
  我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光明,居高临下地对刘春杨说,我给你的爱都是施舍,你爱要要,不要拉倒。离了你,我的地球也能转。
  刘春杨彻底破防了,离婚前的争吵他没事,领离婚证的时候他也很理智。但现在,他之前的自信全没了——他自信我不会真正离开他。
  刘春杨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像困兽搬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踱了两圈,然后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我坐在沙发上掉眼泪,我心里也不好受,但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无论如何我都要告诉他。
  我正难受,刘春杨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他妈的电话。刘春杨出门竟然忘了带手机!
  唉,他出去也好一会儿了,我还是出去找找他吧。他这么生气,可别出什么意外。
  我随手披了件外套,拿上两个手机,又在鞋柜里找到了我离婚前放那的备用门钥匙,往外走。
  一路上我寻思着刘春杨会去哪里?直觉告诉我,他会去湖边。离婚前我俩一直去那里散步,他今天这么生气估计也会去湖边走走。
  于是我急急忙忙地往湖边赶去。
  这个点湖边还是很热闹,路灯闪烁,有几个唱歌的人,来来往往散步锻炼的人也很多。
  我沿着湖一路走过去,一直走到湖边的栈道上,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刘春杨正对着湖水发呆。
  我叫了一声刘春杨,他回过头来看到了我。我快步走上前去,想把手机给他。他看到我朝他走过去有点厌恶,也向前走了几步,想甩开我。没想他走得太急,本来就站在湖边没有围栏的栈桥上,往斜前方走了几步直接“砰”地一声掉进了湖里。
  我吓了一跳,赶紧一边大喊“救命”,一边跑了过去。只见刘春杨在水里瞎扑腾,一直在呛水。我忙蹲下去,伸出手,叫着刘春杨的名字,让他赶紧抓住我的手。刘春杨又扑腾了几下,才抓住了我的手。然后我一使劲他可总算把身子给拎直了,脚也踩到了底。我总算舒了口气。
  刘春杨拿另一只手擦了擦眼睛,然后握着我的手一点点地靠近岸边,往栈桥上一撑,爬上了岸。
  这个时候,我们周围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刘春杨全身上下都在滴水,我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刘春杨穿上,我俩冲出人群开始沉默地往家里走去。
  走着走着,刘春杨的手机又响了,我拿出他的手机一看,又是他妈的电话。
  我把手机递给刘春杨,说,“已经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了。”
  刘春杨接过他妈的电话,照例开始跟他妈寒暄。她妈说要给他寄点家里的大米,他不愿意,拒绝了。
  刘春杨跟他妈扯了几句就借口加班挂断了电话。
  他铁青着脸,只想快点回家。
  终于来来到了门口,我掏出钥匙开门。刘春杨见我有钥匙很奇怪,问道,你哪来的钥匙。
  我说我之前藏了把备用钥匙在鞋柜里,一直没取,今天一翻,竟然还在,我顺手拿了就出门了,你要是要的话就还给你。
  刘春杨说,你先收着吧。然后进了门,他开了热水去洗澡,让我帮他拿一身换洗衣服。
  我看他这一身湿漉漉的也不好进卧室拿衣服,就给他拿了一身睡衣递给准备洗澡的他。
  唉,真是奇了怪了,我下定决心要当一个公主的,这会儿竟然开始伺候起了刘春杨。
  唉,真是给自己找罪受,刘春杨这个战五渣。
  我在客厅里等着他洗澡,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我也不知道我跟他会怎么发展下去,我们的关系脆弱的好似一根芦苇,一拧就断。
  过了一会儿,刘春杨出来了,他看我好像在等他,就说,我没事,也没碰什么口子。洗过澡就好了,我把我那脏衣服洗了就行。
  我点点头不说话,刘春杨又说,今天真的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不该对你发脾气。那个,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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