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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拧了拧我的腮帮子:“傻子,你想嫁他,我还不同意呢。我可不想和这样的人做亲戚。”
  她回到贺府,就连夜赶工,听说贺宴庭为此和她吵了一架,但也只能心疼妥协。
  而我像个茫然无措,装作无辜的刽子手,只能在姐姐身边为她端茶送药,看着姐姐的脸庞一日日从珠圆玉润变得枯黄黑青。
  七日之后,绣品完工。
  姐姐躺在榻上松了一口气:“阿韫,姐姐做到了。”
  我忍着泪接过绣品,不禁感叹,天道不公,为何让我这样心灵手巧、才华横溢的姐姐患疾?
  若是病在我这样的废物身上,我就不会乱跑,不会惹上风有祥那样的人物。
  这绣品,乃是苏绣中的上品双面绣,正面是松鹤延年,反面是花开富贵,绣工细致、色彩清雅,若是拿来做玻璃屏风,只怕有市无价!
  绣品送入风府老太太跟前,听说老太太连连点头赞叹,只说此物只应天上有。
  风有祥的提亲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个结果对我来说,称得上欢喜。
  可我的姐姐,却因为数日辛苦,病情加重,贺宴庭请了北平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人参吊着,可我的姐姐……她还是去了……
  姐姐的灵堂上,贺宴庭痛苦流涕,完全没有一个少帅该有的威严。
  他哭完了,猛地站起身指着我的鼻子,眼睛猩红:“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京华!”
  我无可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我只能跪地,向他叩头认错。
5
  八年了,我心甘情愿在贺家做贤妻良母,是因为我心里念着我的姐姐。
  八年了,我以满腔愧疚向他们赎罪,可我换来的却是贺宴庭的冷落,贺念念的骄纵无礼。
  我的罪,是赎不清的,可贺家人不配。
  妈妈说到我欠姐姐的债,她自己也哭了。
  最后她抱住我:“我苦命的孩子……,你和贺宴庭离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风有祥又派人来提亲,还是不肯放过你。如今他家老太太归西,谁还能劝得住他啊。”
  “风有祥还给我们放话,若是不从,就要闹得我们全家不得安宁。阿韫,妈知道你在贺家不如意,可那也算是个避风港。”
  “当然,我和你爸爸不想逼你,倘若你不愿意,我们一家三口远走高飞,落得个清净。”妈妈眼中,竟有几分释然和洒脱。
  我看着两鬓斑白,中年丧女的父母,他们还经得起舟车劳顿吗?还能再去适应另一方水土吗?
  可我想起贺宴庭那张冷漠、骄傲的脸,心中退缩。
  “爸,妈,容我回去想想。”
  回到我的小院子,崔静怡从房内火急火燎地走出来,向我招手:“找你呢,你干嘛去了?快快快,江湖救急。”
  “什么江湖?救什么急?”
  “哎呀,边穿边说。”说罢,静怡就拉着我进了房间,提着一套精致漂亮的洋装:“阿韫,今晚在之江路的北平大饭店,有一个商务晚宴,需要一个翻译,可我今晚有急事,去不了,你帮我顶上。”
  “哈?我……我可以吗?”虽然已经通过学校的师资考试,可我还是紧张。
  “啰嗦什么?洋装都给你准备好了,我自己还没舍得穿呢。快点套上……哇,阿韫,你可真漂亮,比画报上的明星还好看。快坐好,这是国外带回来的胭脂水粉,让你看看我在国外学的化妆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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