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裴宝儿一脸不耐烦的出来。
总统套房是电梯直接入户,前方薄荷蓝色的走廊,苏锦衣双手抱在胸前,姿态随意的靠着墙等她。
“苏锦衣,叫我来干嘛?”
裴宝儿踩着高跟鞋走过去,冷艳嘲讽,
“嫌钱要少了?还是听说我要嫁给谢谨,想狮子大开口,再要一笔?”
苏锦衣摇头,脸上渐渐升起义愤填膺的表面情绪,
“我不要钱,上次我就说了,我只要五百万,多一分我都不要。”
裴宝儿冷笑,“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苏锦衣回答,“江漾喝醉了,他都是因为你.....我想你过来安慰安慰他....”
“你是不是有病啊!”裴宝儿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苏锦衣,“他喝醉了关我什么事啊!”
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苏锦衣拦住。
裴宝儿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被苏锦衣强行拉进了房间。
果然,床上躺着烂醉如泥、昏睡不醒的江漾。
*
当了二十几年裴家千金,裴宝儿的高傲已经融进骨血里。
她打从心里看不起苏锦衣,觉得这个女人,鼠目寸光,五百万都看得起。
还感情用事,为了心里所谓的委屈和尊严,竟然连亲爹妈都不打算认。
现在呢,捡着个自己不要的男人,江漾,当成宝贝一样。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太可笑了简直。
裴宝儿向来眼高于顶,刚才接到苏锦衣的电话,除了生气就是不屑。
要是平时,她绝对不会来。
但现在是关键时刻,苏家正在和谢家接洽,关于联姻的事,不能出任何岔子。
所以再不愿意搭理苏锦衣,裴宝儿还是乖乖来了酒店。
呵,等她和谢谨订了婚,等她嫁给谢谨,再找人收拾苏锦衣不迟。
最好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这样想着,裴宝儿强迫自己耐心应对。
“商会晚宴那天,我就和江漾说清楚了,我和他现在没有任何关系。苏锦衣,你自己的男朋友,你自己好好安慰吧,我走了。”
但苏锦衣不听,挡在卧室门口,红着眼睛质问,
“裴宝儿!你太没良心了!”
身后床上,江漾的手指动了动。
*
苏锦衣像鬼上身一样,动情的不断质问:
“裴宝儿,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江漾除了生病,每天都接送你。他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全世界都知道他在守护你,等待你的回应。”
“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江漾买下来花城最高大厦的广告,为你滚动庆祝了整整三天!当时整个城市的女生都羡慕你。”
“你去欧洲留学,一句想吃家乡的叉烧包,江漾立刻打包、坐十个小时长途飞机给你送去!”
“你们去岛国旅游,你说想看独一无二的花火大会,江漾便包了直升机,带你飞到高空俯瞰。可是你明明知道,他有恐高症啊!他为了你开心,一直强忍着!”
......
这些都是上一世,江漾在床上折磨苏锦衣的时候,自己说出来的,自然都是真的。
说这些,就是为了刺激床上的江漾。
裴宝儿脸色越来越不耐烦,抬手打断了苏锦衣。
“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
苏锦衣一句话敷衍过去,继续刺激江漾,
“江漾对你这么好,你即便不爱他,也该为他考虑考虑!
刚才在M-plus,你明知道大家都在看江漾的笑话,却不肯站出来为他说两句。裴宝儿,你哪怕对他笑一笑,他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啊!”
裴宝儿翻了个白眼,
“你懂什么?我是要嫁给谢谨的,身上不能有半点污点。再说了,从来都是江漾一厢情愿,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
她推开苏锦衣,“我没时间跟你玩琼瑶苦情戏,别再因为这种破事耽误我的时间!”
身后,江漾忽然坐起来。
然后猛地冲过来,扯住裴宝儿的手,将她整个人甩到床上。
苏锦衣站在一边满脸‘惊讶’,‘后知后觉的’开口,
“江漾,你醒了啊,你头晕不晕....”
江漾没回答,他整个人都冒着黑气。
还算温柔的、把苏锦衣推出卧室门外,
“你先离开,我和她有话要说。”
然后,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
江漾其实早就醒了,他酒量一向很好,刚才之所以会醉倒、只是因为心里太烦,喝得实在太急了。
躺在酒店床上,头上突然凉飕飕的,他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半。
裴宝儿刚来、他已经完全恢复意识。
装作没醒,一句不落的听完了两人的对话。
江漾听着苏锦衣一件一件的盘点、那些年自己为裴宝儿做的事,心里越发不甘心,不禁双眼猩红。
到头来,自己只能算是裴宝儿人生中的一个污点,是裴宝儿攀高枝的绊脚石...
江漾想起刚才包间里,所有人看他的表情。
他们在嘲笑他,看不起他,裴宝儿让他彻底成为圈子里的笑话。
江漾不甘心。
如果裴宝儿真的嫁给了谢谨,他将会被嘲笑一辈子。
草!
不能有污点是吧?想这么轻易踢开老子,门都没有!
江漾疯了一般,将裴宝儿扔在床上。
随即扑上去,扯掉她身上碍事的衣裙。
残暴、粗鲁。
.....
*
门外,苏锦衣并没有走。
总统套房,果然宽敞舒适。
她坐在主卧正对着的沙发上,透过落地窗,俯瞰半个花城的夜景。
女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男人愤怒的嚎叫声,从近在咫尺的门缝、络绎不绝的泄露出来....
是这世间最美妙的音乐声~
手边的桌上,摆着酒店欢迎贵宾的欢迎礼:
红酒香槟,各色水果拼盘,还有一组形状各异、色彩缤纷的甜点。
它们被堆叠在金色的多层高台上,衬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色,看起来是多么的高雅,多么的昂贵啊。
就像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皮囊,用昂贵精美的包装,来遮掩自己腐烂发臭的灵魂。
撕开包装,一样可笑。
苏锦衣倒了一杯香槟,金色的液体在灯下缓缓旋转。
她仰头惬意的眯着眼睛,沉浸在那扇卧室门背后、一次又一次的声嘶力竭里。
裴宝儿,希望江漾的表现,能让你满意。
毕竟啊...
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