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一分钱,离婚那天你别迟到。”
余知云按下发送的时候,那个信号的圈圈一直转。
她盯着那个圈圈,又想起之前。
许承谨虽然也上了年纪,但他的手机一直都是最新款,什么14、15。
而余知云的老年机,是很久之前的款式,有时候都接不到电话。
她不止一次跟许承谨和许修延说过,她也想要一个智能手机。
她不想每回在家里,只能看着他们父子俩开心的玩手机。
可能是被念的烦了。
有一天,许承谨给了她一个手机。
她高兴了好几天,结果去买菜,发现营业厅正在做宣传,说交话费送手机。
宣传里送的那个手机,就跟余知云拿在手里当宝贝的智能机一模一样。
余知云深吸气,收回思绪沉默地和陶斯言吃了饭。
见许承谨一直没回信息,就还是回了一趟许家收拾东西。
结果一进门,她就皱起了眉头。
许家一团乱,换洗的脏衣服就堆在阳台和沙发上,根本没人收拾。
地上也全是垃圾,根本没人打扫。
洗碗池里碗已经堆积如山,甚至还有飞虫在上面盘旋。
简思莲就悠闲坐在沙发上,仿佛全然没看见。
余知云直接路过她,回小卧室收拾了一些曾经留下的老物件。
离开前,她还好心提醒了简思莲,5天后一定要让许承谨到场领证,她一分钱也不要……
5天后。
余知云早早就床上了新衣服,在民政局门口等。
陶斯言原本说来陪她,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来。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许家父子才来。
一段时间不见,许承谨原本泛青的头发已经全部花白,连脸上的皱纹都多了不少。
哪怕到了民政局门口,许承谨还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知云,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跟我回家吧,我和儿子都是需要你的。”
他以为,只要他低头哄哄余知云,余知云就会和以前一样,向他低头。
此刻余知云的脑子里,全是那个混乱的家。
而许承谨口中的需要,大概也只是需要一个免费的保姆。
余知云语气坚定:“我不会再回去了。”
见她冷言拒绝,许承谨一瞬间就沉了脸:“好,既然这是你说的,你就净身出户吧。”
他赌气一般拿出离婚协议,递给余知云。
许修延也在一旁讥讽,“你不是说你没拿我爸的钱吗,没拿就签字吧?”
余知云拿起笔,颤着手一笔一划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离婚协议递回给许承谨。
“好了,我们进去办理吧。”
许承谨和许修延都愣住了。
他们本想吓一下余知云的,让她知难而退,乖乖的回来,没想到她真的签字了。
许承谨从没被余知云下过这么大的面子。
他脸色铁青,冷笑着踏进了民政局,余知云紧随其后。
不到十分钟。
余知云就握着崭新到热乎的离婚证从民政局走了出来。
她心里的大石落下,连脚步都轻快许多。
“你以后流落街头的时候别哭着回来找我。”许承谨冷言讥讽。
他心里一股莫名的火在燃烧,想现在就看见余知云后悔:“你不会觉得那个在工地的老头会养你吧,他看上去可一般得很。”
“除了我,没人愿意要你一个又老又没文化的农村妇女。”
许修延也给他爸帮腔,鄙夷看着余知云:“到时候又被人甩了,我和我爸可不会再管你。”
不想话音刚落,一辆劳斯莱斯驶来,稳稳停在民政局门口。
众人惊讶看去,一身黑色西装的司机从驾驶位下来,拉开了车门。
下车的,正是许家父子口中的农民工,陶斯言!
他穿着一身高定黑色西装,捧着一束巨大的雏菊,下车走向余知云。
许承谨的脸色顿时黑得像碳:“真是打肿脸充胖子,租车来接盘。”
陶斯言充耳不闻。
他当着许家父子的面,走到了余知云面前单膝跪下,拿出一枚戒指:“庆祝你脱离苦海,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这时,有眼尖的路人认出那颗戒指的来历:“我的天,这好像是之前被一个亿拍卖下的那颗祖母绿钻戒。”
“听说是被盛熙集团的董事长拍了下来。”
余知云早已呆在了原地。
这一瞬,她好像回到了三十年前,陶斯言离开村子时对她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