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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梁念珍神色赫然一僵。
  她这个时候才记起来,前世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可这份文件根本就不属于她的管辖范围,她也从未碰过。
  但前世身为组长的吴雯丽咬定是她拿的,她解释再多也没人信。
  最后一气之下,梁念珍主动提辞职试图自证清白。
  可后来她才明白,这才是最傻的,别人反而认为她是引咎辞职,污名再没消过。
  想到这些,梁念珍深吸一口气,正色表示:“我没有碰过KJ1359号文件,但既然这是在我档案室丢的,我就有责任把它找回来。”
  听她这么说,前方政委朝她看了一眼,语气沉沉:“行!那你写份千字检讨书,三个月之内必须找回文件!”
  “好。”梁念珍心里松了口气。
  至少,自己这次保住了工作。
  从这天后,梁念珍早出晚归,每天忙完工作后,就在找寻那份文件的下落。
  就这么过了五天后,程骁棋回来了。
  梁念珍回到家的时候,程母正拉着程骁棋在院子里说话,看过来的眼神带着埋怨和不满。
  梁念珍一看就知道,这怕是又在跟程骁棋告状。
  放在从前,她还会委屈不安。
  可现在,梁念珍面无表情,直接绕开两人回屋,这一举动当即引得程母陡然拔高音调:“儿子!你看看你这个好媳妇!”
  再过没多久,程骁棋的脚步声就由远至近,来到屋里。
  他挡住梁念珍要去澡堂的路,神色冷沉,张口就是训斥:“我不是跟你说了,少惹妈生气吗?”
  梁念珍站在原地,攥紧了塑料盆。
  饶是前世听惯了他的责怪,可如今再听,她的心却还是不免冒起酸苦来。
  对于程家母女,她能不再在意。
  可对程骁棋,对于这个自己嫁给他后便付出真心去爱过的男人,她终究还是无法做到毫无波动。
  沉默片刻,梁念珍只低声回:“我这几天工作忙,很少在家。”
  “档案员是最轻松的文职了,你有什么可忙?”程骁棋眉头拧起,显然不解。
  听着他明显轻视的语气,梁念珍心里明白,要是此时跟他提自己工作上的难处,他肯定会要她辞职,专心在家照顾程家人。
  想到这里,她轻声揭过:“都是一些杂事。”
  随即,不给程骁棋再多说的机会,她很快主动转移话题:“你说好回来就带我去看我妈的。”
  闻言,程骁棋神色一顿,沉沉看她一眼,而后冷声道:“明天就去。”
  ……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后,梁念珍就跟着程骁棋出了军区大院。
  吉普车开了一个小时才到乡下。
  两人下车时,梁母正在院子前收苞谷。
  那瘦小的身躯却拖着比她人还重的苞谷袋,往屋里走。
  这一幕让梁念珍的心狠狠揪起来,她连忙冲过去,接过梁母身上的重物。
  “妈,医生都说过您不能再干重活的……”
  听见声音,梁母一愣,转头满是惊喜:“阿珍,骁棋,你们怎么来了?赶紧进屋坐。”
  然而面对梁母的盛情相邀,程骁棋脚下却没动,只是看向梁念珍叮嘱。
  “你们聊,我去外面等你,天黑前要回大院。”
  语罢,他直接就迈步往外走去。
  来到梁家,他连一步都不肯踏入,一口水都不肯喝。
  梁母笑意僵在脸上,神色明显透出落寞之色来。
  梁念珍见了,忙扶着她进屋:“妈,您最近心口还痛吗?”
  前世,梁母被确诊心梗后,病危之际,怕她背着寡妇的身份被戳脊梁骨,就打着托孤的心态,挟恩找上升了军长的程骁棋,让他照顾她。
  可梁念珍和程骁棋结婚后,或许是心态好了,梁母的病反而一天天痊愈,只落下一些病根,没有大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程家人便认定了是梁母装病逼程骁棋娶她。
  对于这些误解,梁念珍每每想到,都替母亲感到委屈至极。
  可梁母却并不当回事,就连此刻也只是摆摆手表示:“我身体好得很,你以后啊,就少回娘家!人家程军长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回来?他难得在家,你该趁早跟他要个孩子。”
  听着梁母语重心长的劝说,梁念珍顿觉心口哽塞,一时不知该回什么话来。
  她知道,梁母这些话都是为了她好。
  可前世,她和程骁棋结婚十多年也没能有一个孩子……
  聊了没多久,梁母就催促着她离开。
  临走时,梁母还提了一篮子鸡蛋递给在外面等着的程骁棋。
  “骁棋,这鸡蛋都是土鸡蛋,给你回去补补身子!”
  程骁棋盯着那鸡蛋,神色冷淡接过来:“多谢。”
  旋即,他率先打开车门上了车。
  梁念珍又看了梁母一眼:“妈,我下次再来看您。”
  而后才恋恋不舍跟着上了车。
  坐上副驾,梁念珍看见程骁棋将梁母给的那篮鸡蛋随意扔在了后座,山路颠簸,鸡蛋那样放着很容易就碎的。
  她当即将鸡蛋拿过来,放在自己腿上。
  见状,程骁棋眉头微拧:“下次让你妈别送鸡蛋,城里又不是没有。”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像针一样刺在梁念珍的心里。
  梁母的心意,他就这么不放在心上。
  临近傍晚,金色余晖洒落大地。
  梁念珍看着程骁棋的侧脸,将盘旋这段时间在脑海里的最终想法还是说了出来——
  “程骁棋,回去后我们去申领离婚报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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