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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落针可闻,柳嫣吃得差不多,叫人将东西收下去,慢条斯理喝了茶,这才笑道:“过几日我生日,丫头们说是抄些祝寿的佛经去供奉,给我祈福,你也知道,她们都是睁眼瞎,就是有几个识字的,那一笔字也没法看。我想着,你学了这么久的字,人又聪明,总比她们强些,就想将这件事拜托给你,也不知能不能劳动你?”
  这么大一句话压下来,谁能拒绝?冯敏早知有这一遭,早来早放心,总归翠雯已经出了西院,还是因为勾搭主子被厌恶撵出去的,柳嫣再生气,她也回不来,自然是应承下来。
  柳嫣笑容深了些,叫春鸢将桌椅都搬过来,备好笔墨纸砚,叫冯敏就在这里写,芳草给冯敏端来凳子,又补充了一句,“听说为显心诚,讲究的人家必要沐浴净身斋戒之后才动笔的。奶奶说那样太麻烦姨娘,心里过意不去,只好辛苦姨娘,每日里空腹过来,身体空净,写完之后再用饭了。”
  冯敏坐下的动作迟疑了一下,刚才等在门外确实是很饿,这一阵饿过了已经不觉得难受,不过就是多饿一会儿,家里艰难的时候,一天就吃一顿稀粥的时候也有呢,她点点头,“能喝水吗?若能的话,劳烦芳草姐姐给我倒一杯茶来。”
  芳草新沏了一大壶茶水送上来,大方地表示随便喝,不够了再要。冯敏呼出口气,忽略肚子里传来的空荡荡的饥饿感,提笔凝神开始写字,注意力集中之下,就感觉不到其他的难受了,时间一长,倒全神贯注沉浸进去了。
  算上在门外等的那一个时辰,又抄了一个时辰的佛经,冯敏在东院待了两个多时辰,写完之后将一沓纸交给春鸢,春鸢拿着佛经进了里间,这一次出来很快,感谢道:“幸好有姨娘,不然这一番心意却是白费了,奶奶说请姨娘快些回去,其他的明日再写。”
  春鸢送冯敏走出门,这才转身进去,柳嫣倚在榻上,芳草给她染指甲呢,弹了弹多余的颜色,道:“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一直没说什么话,就怕……”春鸢怕回去跟大爷告状,影响了夫妻俩的感情就不好了,柳嫣撇撇嘴,观察着指甲上鲜嫩的颜色,“怕什么?”
  “怕大爷知道了不好。”
  虽说名目很正经,可叫人饿着肚子抄佛经,要说有例可循也成,要说故意想来刁难人的也可以,关键看听到的人怎么解读。若是大爷被迷惑,心偏向了西院,还真有可能为冯姨娘打抱不平。
  柳嫣满不在乎,“你怕她告状,我倒希望她跟大爷说呢。”
  若不是冯敏一直以来还算驯顺,这一次怎么会轻易饶过去?她宁愿冯敏张牙舞爪跟她作对,正好名正言顺料理她,到时候理由充分,于她的名声也无碍,不管是蔡玠还是蒋夫人都说不出什么来,一举数得,偏就是现在这样,滑溜地像条鱼,叫人憋闷。tຊ
  春鸢跟柳嫣久了,转瞬便明白了柳嫣的意思,奶奶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最不耐烦那些弯弯绕绕的把戏,又是个没有什么手段的,心肠也不坏,做不来主动害人的事。恰是西院这样叫人看不顺眼,又不轻易出什么错的,令人难受。
  冯敏一去几个时辰,春梅都快找过去了,见她有气无力走到门前,连忙迎上去,“姨娘,奶奶没说什么吧?”
  春梅是府里的老人了,柳嫣虽不管家,也是说一不二的,等闲无人敢惹,这一次不经过那边,将她提上来当大丫头,春梅是很高兴的,也有点怕柳嫣找麻烦,“没为难姨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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