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远最后还是被叉出去了。
只不过公主府的侍卫都没来得及动手,陆宥宁身边的长风和南风便就代劳了。
没办法,他们早就手痒了。
自家主子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心想事成,徐怀远那孬货却在那里叽叽歪歪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配不配这驸马之位。
徐怀远被丢出了公主府的范围,身上的喜袍也在混乱中被南风一不小心给撕的稀碎。
遭此对待,徐怀远最后直接气晕了过去,长宁侯府带来的人最终也只得灰溜溜的离开。
多余的人被清除,喜乐奏起,公主府瞬间恢复了热闹。
尽管赵映嫦不在皇宫中出嫁,可一应公主出降的流程却并没有半点的马虎。
公主出降的仪仗队伍很长。
最前方便是由街道司派来的数十个士兵人手拿着扫洒的工具,提着镀金镀银的水桶一边洒水一边扫地,整条街道都变得整洁。
紧随在后的是头戴卷脚蹼头身穿紫色制服的兵士抬着嫁妆,浩浩荡荡的从公主府出来,场面很是壮观。
但是众人不知晓的是,最初的安排是将公主府的嫁妆都抬到徐家的,但如今驸马的人选换了,且同陆宥宁商量好日后是要住公主府的,于是众人所见的嫁妆是清减过的,否则抬来抬去的甚是麻烦。
可虽清减了,那些嫁妆也足有两百六十多台,队伍走了许久才走出众人视线。
就在所有人,包括赵映嫦都以为这就完了的时候,旁边的街尾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回头看去,却见一群穿着红色衣裳的人抬着一台台的东西朝着公主府门口走来。
领头的在赵映嫦的花轿后停下,后面队伍紧跟着停下。
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忽然有人高喝出声。
“云家家主为长公主殿下添妆,金丝流云布三十八匹,白玉观音一座,十六年女儿红二十坛,翡翠原料一箱,古籍一箱,宝石一箱,东珠一箱……”
一串添妆念下来,众人瞠目结舌。
见过添妆的,没见过这么多添妆的。
唱传的人每念一种,都会打开箱盖,众人一看——
嚯——
翡翠未曾雕琢,形状各异,却各个不是凡品。
宝石各色,看得人眼花缭乱。
东珠箱子虽小,可里头的珠子最小的也有鸽子蛋的大小。
有好事的人数了一数,发现里头竟然足足有八十抬之多。
关键是,这并不是普通的八十台。
赵映嫦坐在花轿中,此刻从震惊到了泪流满面。
舅舅他们给她送来了嫁妆,这是她不曾预料到的。
毕竟上一世舅舅他们就没有出现。
难道,舅舅已经知道她换了驸马吗?
一想到这里,赵映嫦便忍不住朝着后头看去,想要看看能否看得到云家的人。
然,队伍浩浩荡荡,却看不见熟悉的人影。
一时间,惊喜和失落并存,赵映嫦都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了。
可她却明白,上一世舅舅他们是极不满她选了徐怀远的,否则这些东西本不该是一日两日就能准备齐全的,尤其是那十六年的女儿红,该是她出生就埋下了的。
可因她要嫁的是徐怀远的缘故,舅舅他们上一世并没有给过这些添妆。
就在青色伞盖仪仗准备开道,花轿两旁的几十个两两一组的统一着装的宫女骑马准备前行时,又有一阵骚动传来。
“啊——不是还有吧?”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
接着,又一群穿着红色劲装的人出现。
众人一瞧却松了口气。
还好,只有十几人,不多不多。
只是那十几人身形高大,孔武有力,往那一站就叫人倍感压力。
这些当真是寻常抬嫁妆的吗?
众人正这样想着的时候,领头的人喊道,“武林盟主为长公主殿下添妆,送上宝剑一箱,珠宝一箱,金银财物一箱,人参灵芝一箱,武林高手十六名……”
众人:“……”
高手也能送?
“刚好十六个……天啊……”有人忍不住惊呼。
而花轿里的赵映嫦,此时此刻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她知道,这武林盟主所送的东西定是与大表哥云慕宁有关。
自云家退出朝堂之后,大表哥便混迹江湖,据说在江湖中颇具人脉。
可尽管舅舅表兄他们都送来了让人艳羡的贵重东西,赵映嫦还是忍不住难过。
比起这些东西,她更想看到他们的人。
前世成亲后未能相见的遗憾,让她这一世心中也多了一种期盼。
只是再如何期盼,想见的人却并未前来。
终于是无人再添妆了,八人抬着的花轿往前,后面的添妆队伍也紧随其后。
队伍浩浩荡荡,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京中百姓也第一次大饱眼福。
队伍并非直接从公主府到太傅府,而是要先绕城一周。
公主出降队伍还不曾到达太傅府时,公主成亲当日换驸马的消息已经像是长了脚一般的传开来了。
一大早就等在长宁侯府的百姓们听说后个个怔愣。
“啊!怎么就换人了?亏我一大早来占了个好位置,白瞎了我这么长时间。”
“听说云家还有武林盟主都来给长公主添妆了,那一箱箱的东西单独挑一箱出来都够咱们一辈子不愁了,可惜那壮观的场景咱们没瞧见,早知道我就去长公主府门前占位子了。”
“哎呀,越说我越想去瞧瞧了,便是挤不上太傅府门前的大街,能去街上数数嫁妆也好啊。”
“赶紧的,再不快点啥都瞧不见了。”
一番议论后,百姓们一窝蜂便走了。
长宁侯府的众宾客此时自然也在自家下人的口中听到了消息。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
最后,一人忍不住站起身来与一脸喜色且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徐老夫人告辞。
其他人见状有样学样,纷纷提出告辞。
一开始徐老夫人的脸色还能看,可到了后头徐老夫人的脸色是彻底的沉了下来。
尤其见在场除了徐家自家的亲戚之外再无外人,徐老夫人的脸色就已经不能只用‘难看’来形容了。
终于,深吸一口气,徐老夫人沉声对一旁的下人吩咐,“去打听一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是何人,竟敢这般让她长宁侯府丢脸。
让她知道,她必是不会轻易饶过。
然,徐老夫人心中正发狠时,便有迎亲的人匆匆回来了。
“不好了,老夫人……”
徐老夫人一听这么不吉利的话正要呵斥,便瞧见一身狼狈的徐怀远被人从外面抬了进来。
“远儿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