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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刺目的白映在薄心柔的眼睛里。
  窗外的寒风呼呼的刮着,震得玻璃咚咚作响。
  慕衍洲站在病床前,见她醒了过来,暗中松了口气。
  “医生说你只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才晕倒,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忧心。”
  薄心柔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予慕衍洲,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仿佛什么也听不进去。
  看着她那双无神死寂的眼,他恐慌又不安,说出口的话也不免有些难听:“张妈的死也是她作茧自缚,你别多想,至于你妈和薄桉,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他们的后事,你放心。”
  薄心柔闻言身子一震,转头看着他,一双眼眸里映着眼前这个男人冷血无情的模样。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慕衍洲被薄心柔绝望的眼神刺痛,声音冷了几分:“你母亲是自己带着薄桉从楼上跳下去的,你还想闹什么?!”
  薄心柔眼中一片灰败。
  这就是自己曾经爱的男人,曾经非要嫁的人!
  她心中情绪翻涌,再也压不住。
  薄心柔不顾还扎着针的手,抄起手旁的东西就朝慕衍洲砸去。
  一下接着一下,整个病房霎薄一片狼藉。
  慕衍洲看着几乎疯了的女人,眉头紧皱:“薄心柔,你有完没完!”
  薄心柔却是扯掉早就断在手背的针,眼底通红:“没完!慕衍洲,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因为你而死,你为什么不也杀了我?!”
  慕衍洲闻言眼神一愕,不知为何有些慌:“不可理喻!”
  说完,他转身就出了病房。
  薄心柔一个人站在一片狼藉之中,一室哀戚!
  恍然间,她想起五年前自己说出喜柔慕衍洲的时候,母亲眼里的不忍,可最后她却只是抱了抱自己说:“柔柔喜柔就好。”
  喜柔?
  是啊,可是她喜柔错了人。
  严询站在门外,看着这般木然呆站的她,无奈叹气。
  许久,他推门走进去,想要安慰的话最后化为一句:“节哀顺变。”
  该怎么节哀顺变?
  疼她爱她的爸爸,因为慕衍洲,锒铛入狱。
  最听她话的弟弟为了救慕衍洲,出了车祸痴傻几年。
  最爱她的母亲,因为她也不惜带着弟弟跳楼自杀!
  这些一点点浮现脑海,薄心柔崩溃不已,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流。
  ……
  那天之后,薄心柔用自己母亲留下的钱处理好了他们的身后事。
  火葬场内,她沉默的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两个骨灰坛,转身走了出去。
  墓园。
  薄心柔一人站在两道墓前,看着上面许惠和薄桉的黑白照片,眼眶滚烫。
  寒风吹来,她咳嗽着,将喉间翻涌的血腥压下。
  “是女儿不孝,女儿引狼入室,女儿对不起你们。”
  她哑声认着错,可再没有人能摸着头告诉她没关系了。
  这时,身后脚步声响起,薄心柔转头,却看到了慕衍洲。
  “我说了,这些事我会替你办。”
  可薄心柔收回视线,不发一言。
  她这副冷淡的模样,彻底点燃了慕衍洲心底的怒火,他抓住她的胳膊:“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到么?!”
  薄心柔目光定定的盯着他,只感觉熟悉的热流从鼻间缓缓流下,血腥气溢满了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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