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烈川语气平淡，像是随口一说。
实际却是在变相的告诉庄清梦，她欠他一条命，这是她该还的。
房间里一片死寂。
顿了好久，君烈川又放软了语气哄庄清梦：“清儿，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以前的誓言我都记得。”
“我们会回到从前，我会像从前一样对你好……”
君烈川不断承诺保证着。
庄清梦却在心底冷笑。
他们怎么可能还能回到从前吗！
“清儿，你就信我这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只爱你……”
君烈川言辞恳切。
庄清梦看向他，男人俊美的摸样与以往无异，眼里的情意也好像从没变过。
她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不甘心的问。
“让君凝霜的孩子生下来是违背天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做会阳寿尽断……”
“不会的。”
君烈川淡声打断，握住庄清梦的掌心。
“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是女娲后人，你只是下凡历劫，会与天齐寿。”
庄清梦看着他：“那你就笃定我会活到那个时候？”
君烈川表情微滞，接着又拥紧她。
“可你是神女，是女娲后人，就连我也是在你气运下成为天下至尊，你不会有事的。”
他轻轻吻她的发顶：“以后你还要养大孩子，我们还要白头到老。”
君烈川构想的未来很美好。
可庄清梦脑子里却来来回回都是那句，“她欠他一条命，这是她该还的”。
她垂眸，敛下眼里翻涌的情绪：“我知道了，君凝霜的孩子，我会想办法。”
得到承诺，君烈川的眼里闪过难以言喻的欣喜。
“太好了，清儿，只要再忍几个月就好了，以后母后就再也不会逼你吃药扎针……”
庄清梦却一句也听不下去。
她淡淡推开君烈川：“我累了，想休息。”
君烈川没有丝毫疑心，连说了两声‘好’之后，替庄清梦掖了掖褥子，转身出门。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庄清梦眼里的光一点点沉了下去，只剩死寂。
入夜，殿内。
庄清梦独自仰望着这个从小到大陪伴着、甚至梦里都会出现的女娲娘娘。
她跪下，恭敬叩首，语气虔诚：“求女娲娘娘给弟子指条生路。”
说完，她抬手拿起眼前的竹签卦，开始摇晃。
不一会，签卦掉落在地。
庄清梦赶忙捡起，细细推演。
可得出的结果只有两个字——不救。
只有不救君烈川的孩子，她才会有生路。
庄清梦看着手里的卦象，沉思良久。
一炷香之后，她做下决定，去找暂住在偏殿的君烈川。
“这个孩子，我无能为力。”
君烈川脸色骤沉，下意思抬手推了庄清梦。
庄清梦本就虚弱到极致，被推的后退几步。
‘嘭’的一声站在身后的石台尖上，后腰像被狠狠砍断。
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君烈川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君烈川也没想到会这样，喉结滚了滚，干巴巴的解释。
“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这个孩子是母后的执念，我真的没有办法。”
庄清梦忍着疼，一字一句的问：“所以这就是你对我动手的理由？”
君烈川剑眉一拧，冷峻的脸上满是失望。
“我哪里动手了？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娇弱又蛮横，还无理取闹？！”
“娇弱还无理取闹？”
当年君烈川宠她的时候，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现在竟然也能这样言辞锐利的指责她……
庄清梦勾唇：“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君烈川冷声驳斥，“冷心冷情，连救一个无辜的孩子都不肯。”
这句话宛如重锤，砸的庄清梦七荤八素。
她扣紧掌心，忍不住快声反问：“那是不是要我给那个孩子换命你才满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