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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连根银针掉在地上也清晰可闻,书房里只剩下几人不稳的呼吸声。
沈父和沈缙弋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望向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劲的沈知意。
沈父将手轻轻覆上沈知意的额头:“知意,你没事吧?怎么说起这些胡话?”
“什么打打杀杀的,你在说些什么话?”
沈知意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确实有些失控。
沈知意眨了眨眼,将眼底的恨意掩去:“我梦到过程时叙害了爹爹和哥哥们,我不喜欢他。”
“他在我梦里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棍,连带着现实里的他我也不喜欢。”
沈父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显然他明白这只是沈知意的一套说辞,也不再追问。
抬眼像是才注意到沈缙弋脸上骇人的血迹,指了指他的伤:“缙弋,下去包扎一下伤。”
沈知意也回头看着沈缙弋,又愧疚又心疼,从袖中拿了帕子就要替他擦去:“哥……”
沈缙弋抢先接过手帕,在脸上按了按,将沾满了鲜血的手帕团了握在手里。
对着两人说:“只是擦破了皮,看着吓人。”
沈父摆了摆手:“你们两个下去吧,若是程时叙和程家非要刁难,也只能应下。”
“左不过是被陛下骂几句或者收了兵,不打紧,只是你们别再去招惹他了!”
沈知意乖顺地点了点头,将沈缙弋扶住,两人正要往外走。
就被神父叫住:“你们两个去抄些道德经,静静心,以后处事要圆滑一些。别留下一摊烂帐!”
“那个大夫记得多给些银钱,让他少说不该说的话。”
“抄完了再去祠堂跪着,若是事情闹大了,我也好为你们开脱。”
两人应下,才走到院子里就被已经醒过来的程时叙拦住了去路。
程时叙脸色苍白,甚至需要借力倚靠着身边的侍从才能站稳。
“我去和沈将军说,此事与你们无关,是我自己的原因。”
沈缙弋虽然额头受了伤眼前有些模糊不清,嘴上却半点儿不让:“本就与我们没有关系。”
“身子弱成这样就别出来晃悠,到时候又晕倒了父亲又怪罪我们,连带着程家也要找我们麻烦!”
程时叙半点没有反驳,反倒睁大了眼睛看着沈知意,竟然有些可怜的意味。
沈知意被他看得心烦,将沈缙弋的手搭在身后跟着的小厮身上:“哥,你先去上药。”
“我和程公子再说几句话。”
沈缙弋明显警觉起来,看了程时叙一眼,凑到沈知意耳边,压低了声音:“你和他有什么好聊的?”
“一副笑面虎的模样,你要是被算计了怎么办?”
沈知意满不在意地拍了拍沈缙弋的小臂:“没事,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真的只是和他说几句,你放心。”
沈缙弋被她推搡着,脚步却没有移动分毫:“我不放心,我就在这,你说吧。”
沈知意只能寻了个由头:“你额头上的伤再不处理恐怕要留疤了!”
沈缙弋又用帕子在头上按了按,伤口还在流血。
沈缙弋脸色一变,看向沈知意:“你抓紧说完了话,只说该说的,别和他多嘴。”
沈知意笑着应下。
程时叙看着沈知意的笑,有些呆滞,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这样的沈知意了。
最后的记忆里,沈知意好像总是在哭。
程时叙有些动情地说:“知意,是我对不起你。”
沈知意的脸瞬间冷下来,看向程时叙的眼神比冰湖里的水还要冷上几分:“你自然对不起我。”
“你就算死一万次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程时叙盯着沈知意的眼睛,沈知意眼里早已经没有了爱意。
原本总是看向他时如水的眸子现在是要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的恨意。
而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知意,你就算现在杀了我我也是愿意的,我愿意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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