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让墨域的手微颤。
他害怕再次失去她。
害怕一切又如同之前一般，只是幻影。
墨域这般想着，收紧了力道。
翌日。
碧空如洗。
叶菀悠悠醒来之际，就看见那般清冷的眸子。
他温柔的拂过她的发丝，“你该回去了。”
叶菀一怔，葱白的手摸了摸墨域的脸颊，刺骨凉意。
她深深凝望着他的眼眸，这样一双眼眸，却从未有过对她的疼惜。
叶菀勾唇浅浅一笑，耳畔传来那一道蛊惑的声音。
“怎么？你不敢了？”
她笑了一下，下一秒便欺身而上，她环住了墨域的脖颈，吻了上去。
就当她被那道声音所惑吧，这是最后一次。
霎时，墨域的呼吸乱了几分。
他用仅存的理智唤道：“叶菀，莫要犯错！”
叶菀却好似听见了好笑的事情，眼中红光渐显。
她红唇微勾，神情薄凉：“你有何资格能再管束我！”
她啃食了几口他的薄唇，可墨域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
叶菀忽然笑了下，她的神情凉薄：“墨域，我们可要遭天谴的。”
墨域闭了闭眼眸，看向她的眸光里有着缱绻情意，一闪即逝。
是了，他不能承认自己的情感，她曾是自己的徒弟。
可一直压抑着自己，无疑和他自己做斗争。
叶菀微凉的指尖摩挲着他的脸颊，可眼前一片清明。
她偏过了头，神色淡淡：“你我既不是师徒，那这便是是最后一面了。”
说完她飞身出了殿外。
墨域伸出手去，却只能抓住一片虚无。
一阵菀雾散去，已然追了出去。
“你要去哪里？”
他神色复杂，眼底担忧的眸光看向叶菀。
所有人都知道魔神已经回来，他不想她再次受伤。
叶菀回眸看向他，眼前的墨域还似过往一般。
清风霁月，一尘不染。
“你的徒弟只有许清荷。”
“不是吗？”
“她没有你，便什么也没有了。”
话毕，叶菀几乎毫不犹豫的飞身离去。
墨域跌坐在地，她的话语响彻他的耳畔，痛彻心扉原来是这般感受。
他遥遥望着叶菀刚刚离去的地方，期盼她能够再次回来看他一眼。
可她却没有再回来。
他缓缓起身，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入了殿内。
墨域挥了挥衣袖，眼前出现一副画卷。
画中女子清浅一笑，美得惊人。
他摩挲着画上人，她唇角的笑意好似映入了他的心里。
可墨域忽然想起她刚刚清冷的眉眼，和那般冷冰冰的话语。
只觉一把刀剑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最后一面么？
不会的，他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墨域的耳畔回荡着叶菀的话。
“你的徒弟只有许清荷。”
他闭了闭眼眸，有什么情绪在心间流淌。
……
墨域跟着医师来到了许清荷的院子。
早些日子，他便已然知晓许清荷的状况很不好。
只是一直不敢面对。
墨域既已知道不是她给自己换上的眼睛。
所有的诺言也都能够不作数。
念及此，他缓缓推开门，却对上了一张虚弱的脸。
许清荷伤得很重，至今还未清醒，不然他有话想要问问她。
不过，墨域觉得许清荷不会愿意说出真相的。
她既然有心瞒他，自然已经做得天衣无缝。
又因着是蓬莱孤女，他还不能随意处置她。
玉岚峰。
墨域眺望着此处山峰，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他以为自己布下的结界已经被叶菀破了，可未曾想，结界还完好无损。
那么昨晚的她又是如何进来的？
昨晚的一切好似一场梦一般。
一切了无痕迹。
墨域陷入了一阵迷惘，可能自己是太想她了，如今竟有幻觉了。
可昨晚的一切的感觉都那般真实……
过了几日。
魔界，酆都城。
叶菀回到了洞府之中。
殿内，她不禁开始踱步。
这几日她的棋艺进步太慢了。
一日自己若是不能赢了那妖神，或许白川真人永远也回不来了。
叶菀不禁陷入了苦恼，这时耳畔的声音传来：“不就是这点棋艺，就把你难倒了，下次你交给我。”
可她却冷笑着摇摇头：“谁知道你控制了我会做出什么。”
“更何况，我觉得他深不可测，还是小心为好。”
叶菀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感觉，大抵是自己对于慕舟衡的直觉。
和他做普通朋友可以，其他的……
忽然小九前来告诉了她：“帝姬，那群菀门大宗都聚集在城墙下，说要除去您。”
叶菀红唇微勾，自从自己醒来之时，她便料到了这一天，可未曾想会这般早。
衣袂翻飞之际，她稳稳当当的落在城墙上，远远望去。
众位菀门大宗嘈杂不已，几乎讨论声不绝如缕。
却没见墨域，一时惊诧。
他不可能这样的日子都不前来的。
叶菀听着城墙之下那些义愤填膺的声音。
叶菀扯了扯唇角，浅浅一笑。
现如今自己恐怕是人人得而诛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