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谢思葶难以置信。
可还没等到谭卓渊解释,不远处的徐瑾萱却尖锐催促:“卓渊哥,你不是答应要陪我去祭拜我阿爹的吗?我们该走了。”
谭卓渊立马退开,只留下一句:“我晚点再去看你。”
他们一行人,匆匆上马车离开。
谢思葶再一次被抛下,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可心口的疼却怎么也压不住。
急匆匆回到房间,她颤抖着倒出止疼药丸,干咽下去。
药很苦,苦到眼泪差点忍不住。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是谢真去而复返,手里还提着半壶酒。
“你来干什么?”
谢思葶放下药瓶,直起腰站起来。
她再也不会傻到,认为她这个‘好哥哥’是来关心她。
高大的男人走近,呛人的酒气钻进鼻翼,叫她脑海一阵刺痛。
却听对方别扭地开口:“……你也看到了,瑾萱是真的喜欢谭卓渊,你把人让给她吧。”
话如利刃,猛地又捅向谢思葶。
疼痛让谢思葶有气无力,她嘲讽笑了声:“哥,你还记得,13岁之前,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吗?”
谢真沉默。
谢思葶却觉得没意思极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我死了,你们才会甘心?”
“你发什么疯?”
谢真高声呵斥,掩盖他的恼羞成怒。
“我没发疯,只是如你们所愿,徐瑾萱不是要我的一切吗?你告诉她,恭喜,很快这一切都是她的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思葶不耐烦,伸手指向门口:“你但凡有一刻尊重我,就不会醉醺醺地闯进我的房间,请你离开。”
谢真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到底还是转身离开。
谢思葶看着他踏出房门,看着这个已经找不回半点关爱的哥哥,最终还是没忍住红着眼刺说——
“如果能选择,我一点也不想当谢思葶。”
谢真脚步一顿,随后离开得更快。
等到外面没有声音,谢思葶再也忍不住,弯下腰大口大口呕血。
一口,两口……呕不尽的心酸,吐不完的憋屈。
风吹起窗子“咯吱”作响。
她强撑着走过去关上,却看见窗户下,她和谭卓渊一起种的永爱花被连根拔起,死了一地。
不用想,她都知道那都是徐瑾萱的手笔。
明明已经决定放弃这段感情,可看着这些,脑海却一阵阵疼,像被人拿着锯子要锯开。
真的太疼了。
她强撑着走出门,一路走一路捡,一直走到后门外,被踩碎的花枝才捡完。
这些稀碎死掉的花,一如她的感情。
她再也站不住,倒地昏了过去。
……
昏沉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到谢思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陌生的药堂,旁边坐着一位老大夫。
剧痛像是要将她的身子活活劈成两半。
老大夫询问:“老夫见你晕倒在侯府的后门街道上,叫把救了回来,你是侯府什么人?你的家人呢?”
谢思葶愣住,半晌才苦涩开口:“我……没有家人。”
老大夫怜悯地摇摇头:“你的病,已经无药可治了。”
原来她快死了啊,难怪这么痛……
但现在,她痛到连眼泪都没有了。
老大夫都看不下去,不忍心劝:“要不,我给你开一些止疼药丸?”
“……谢谢了。”
拿着大夫开的药,谢思葶撑着墙壁,一步一步像个蹒跚老人走回侯府,不料,却在回廊上遇见了谭卓渊。
谭卓渊手中拿着很显眼的一只镯子,那镯子她认识,是谭卓渊家的传家宝,只会传给他的妻子。
可谭卓渊看到她时,却慌忙将那镯子塞进了自己的宽袖中。
随后他走过来,像什么也没发生般,关切扶着谢思葶:“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哪里不舒服?”
谢思葶抬眼看向这个自己曾经最爱的男人,他眼里还有着熟悉的关心,可她不知道,这关心到底代表什么?
是愧疚还是爱?
“要是我死了,你真的还会心疼吗?”
谢思葶话落,谭卓渊立刻蹙眉,不赞同道:“别说气话,快跟我回去。”
“一家人有什么结是打不开的?”
谢思葶没有力气挣扎,一路被拉到了徐瑾萱寝房外,两人刚一停下,就听里面徐瑾萱在说——
“娘,我和卓渊的成亲礼,思葶姐会来参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