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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大眼瞪小眼中,梁蒙兴冲冲地回来了,风一般的卷进大厅,来不及汇报情况先一指何洪林。
  “抓起来。”
  立刻有几个侍卫过去,一左一右地将何洪林按住。
  何洪林面色变得极为难看:“为什么抓我,大人,我犯了什么罪……”
  “人赃俱获。”梁蒙手里抱着一堆画轴,啪地往桌子上一堆:“大人,这都是在何洪林家中找到的。是他伪造夏季非尚未出手的画作,藏在床下的一个暗格里,连他老婆孩子都不知道。”
  何洪林脸色刷一下白了,摇晃了一下,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们,你们搜了我家?”何洪林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左撇子。”梁蒙扬眉吐气:“而夏季非被害,正是因为他发现了有人仿制他的画,我们找到了你仿制的那张画,在画上,你留下了一个特别的记号,用左手画的一处记号。”
  虽然这一夜下来,大家都怀疑是夏季非出了事,但毕竟只是怀疑,此时被梁蒙说出来,众人还是都惊了,然后立刻远离何洪林,在他周围让出一片空地来。
  “诸位受惊了。”简禹翻了翻从何洪林家中搜出的画:“你们可以回去了。”
  众人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也不敢在此议论,犹豫了一下,纷纷离开。
  一时间人都散尽,只剩下何洪林两眼血红。
  简禹起身,在他面前转了转。
  “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何洪林知道到了此时,已经再无隐藏的可能,不停地念叨:“我也不想杀他……”
  简禹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他对何洪林为什么会杀夏季非不感兴趣,没什么新鲜的,无非是为了钱的那些事情。
  “越儿。”简禹道:“我十分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出他是左撇子的。”
  他也进门就在观察众人,但是何洪林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破绽。
  简禹一问,连何洪林也看了过来。
  何洪林一听白越才是抓他的罪魁祸首,一万个不相信地道:“我虽然左右手都能运用自如,但自从进了京城,从未在人前用过左手。就连我妻儿都不知这个秘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越自小聪慧,学习优秀一路高歌,早已经习惯了各种羡慕惊叹。但此时,跨时代的优越感还是让她骄傲了。
  她从桌上将刚才收来的卷子拿起,拍了拍。
  “因为左撇子有许多与生俱来的特征,每个特征都不是百分百,但每个特征都有一定概率。当所有的概率都集中起来的时候,最接近的那个人,就是最有嫌疑的。”
  简禹错过了白越的提问时间,不明所以,梁蒙连忙凑过去,将白越的那些问题一一的复述了。
  听完,简禹故作深沉地沉吟了一下,他不太好意思说,其实他还是不太明白。
  为什么左撇子有这样的特征,他怎么从未听过,也从未在什么书上见过。
  终究简禹还是忍不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白越一直在等简禹这一句话,她正色道:“其实,是这样的。”
  “?”
  “我小时候,遇见过一位老先生。”
  “?”
  “老先生说自己以前是个仵作,如今告老还乡,在穆林隐居。他与我投缘,教了我许多。”
  穆林镇便是这白越的家乡,离京城何止千里迢迢。
  昨日白越在简府和简夫人闲聊,和丫头闲聊,和一切能闲聊的人闲聊,重点不是了解现在的简家和简禹,而是了解过去的白越。
  现在的简府她还有很多时间去了解,现在的简禹她也需要眼见为实,但是过去的白越,她必须尽快知道,这样才能不和之前的人设产生太大矛盾,或者想出理由去圆这个矛盾。
  果然,简禹怀疑道:“你父母都是郎中,你虽然学医不成,也未听说还有其他老师。”
  白越叹一口气:“验尸破案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之前确实不想说。”
  “那现在呢?为什么又想说了。”
  白越幽怨道:“那还不是因为离家出走的这几天啊,过得实在是太惨了,还差一点丢了命。”
  简禹满脸的不高兴:“谁让你瞎跑呢,我不过说你两句就瞎跑,自己受罪不说,还……”
  但是这话没说完。
  白越奇道:“还什么?”
  “还差点丢了命。”简禹生硬地坳过来,可不愿意让白越知道他跪了一夜祠堂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想来想去。”白越眼睛亮亮盯着简禹:“离开简府我现在无处可去,可我也不能白吃白喝,所以唯有尽自己所学,愿能帮你一些,也好心安。”
  简禹狐疑地看着白越,满脸都毫不遮掩的写着,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白越坦然望回去,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两人深情对望半晌,外面梁蒙实在忍不住敲了敲门,从门缝里往里瞥了一眼,只见满屋子都是诡异的泡泡,胆大包天地咳了一声。
  这一声咳,总算是唤回了两人神游天外的心。
  简禹收回视线哼了一声。
  “虽然你说的那些鬼话,我一句也不信。”简禹竟然不是那么好糊弄:“但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可以姑且一听。不过你在我身边,也不必非要做什么,只要老老实实的,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当然。”白越满口答应:“我一定特别,特别,特别的老实。”
  简禹只觉眉心直跳,但是一时又找不到什么破绽,点了点白越。
  白越跟着简禹上了大半天班,回去之后,简直如同皇帝下朝一般,得到了简家长辈迫不及待的关心和慰问。
  简母先是立场明确地责怪了自己的儿子。
  “莫弈你太不应该了。”简母握着白越的手,看向儿子:“大理寺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带着越儿一个姑娘家去做什么?何况她才从外面回来,又受了惊吓,你是故意还想吓她么?”
  真是知子莫若母,白越在心里给简母点了一个赞。
  “母亲,您多心了。”简禹在母亲面前像大尾巴狼披着小白兔的皮:“儿子已经知道错了,怎么还会犯呢。这次越儿和我一起去大理寺,因为说白日我总不在,晚上又不好多见,所以想要和我多在一起,多相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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