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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啊。”他盯着我,“很难回答么?”
  我只好说:“我没有听清楚……”
  “穿羽绒服。”他说完,关上了车窗。
  医院还是上次那间,下车时,沈洛怡挽住了我的手。
  今天郝院长不在,接待我们的是女高管,沈洛怡说要检查耳朵,女高管露出一脸茫然:“上星期体检时,没听说太太的耳朵有什么不适。怎么会听不到东西呢?”
  沈洛怡不吱声,我只好说:“不是完全听不到,只是听得不清楚。”
  耳鼻喉科的专家来了,检查了一番,也说:“耳朵没什么病变,一切正常。”
  沈洛怡看向我。
  我连忙说:“但就是听不到……”
  医生和女高管对视一眼,女高管说:“有可能是心理因素造成的,转心理科看看吧。”
  沈洛怡看向我,抚着我的脊背,笑着问:“你决定吧?”
  我死都不想回答那个问题,只得点头。
  到了心理科,医生让我填了一大堆问卷,得出结论:“太太有比较严重的抑郁和焦虑情绪……这可能造成了功能性耳聋。”
  我问:“这个病很容易治的吧?”
  装几天应付过去就好了。
  医生说:“功能性耳聋无法治愈。”
  从医院出来,上了车。
  沈洛怡说了个目的地,是市中心的商业街。
  汽车开始发动。
  沈洛怡先是笑了一会儿,忽然伸过手,环住我的头,捏住了我的左耳。
  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扭头看向他。
  他歪头瞧着我,脸上挂着嘲讽:“回答问题只需要几秒,否则就装一辈子。”
  我低下头,不想跟他说话。
  无法治愈……又没说不能自愈。
  沈洛怡兀自捏了一会儿我的耳朵,放下手。过了一会儿,轻微的机器运作声传来,后排和前排之间的隔板合上了。
  后排内一下变成了密闭的空间。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嚓”,沈洛怡扯开了安全带。
  我攥紧了手指,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他挪过来,伸手捧住我的脸,并倾身过来,吻住了我的嘴唇。
  他用力不大,甚至很温柔。
  但我却紧张得就要窒息。
  从这里开车到市中心,即便路况不好也只需要半小时。
  沈洛怡半小时是不够的,所以我的理智知道他做不了什么,心里却仍然恐惧得怦怦直跳。
  许久,沈洛怡松开了我的嘴。
  顺着我的唇角、脸颊吻到到了我的左耳边。
  然后,他开了口,声音微不可闻:“菲菲,我爱你。”
  我僵住,下意识地看向他。
  对上他促狭的目光时,猛然醒过了神。
  这么小的声音,我的左耳不应该能听到。
  他在试探我。
  果然,下一秒,沈洛怡便抵住了我的额头,使我不能动弹。
  “两个选择。”他微微冷笑,“回答问题,或者回家。”
  他的语气太渗人了,我不得不惊恐:“回家干什么?”
  沈洛怡挑起眉,压低了声音,“回家由我自己寻找答案……”他说着,握住了我的手臂。
  自己寻找?
  他怎么寻找?
  就像那天那样,让别人欺负我吗?
  想到这个,我立刻开始恐惧,不由自主地丢盔卸甲:“我回答!我没有!我没有装纯情……”
  沈洛怡脸色一沉:“所以只是装给我看。”
  “不是的。”我直打哆嗦,越是紧张越是说不明白,“我不是装给你看的,我在每个人面前都一样的……”
  “所以就是装给每一个男人。”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抚着我的下颚,拇指摩挲着我的嘴唇,“用这幅纯情可爱、楚楚可怜的嘴脸,让他们动摇、沦陷,”他语气越来越阴沉,“最后忘记你本来虚伪阴险的真面目。”
  “……”
  这说的是我吗?
  “说话啊。”沈洛怡已经彻底冷下了脸,“我说对了么?”
  我不得不开了口:“……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沈洛怡眯起了眼:“你说我疯了?”
  不,我知道他没疯。
  但他表现出的样子,太像一个疯子了。
  我说:“我想你可能压力太大了,或者太恨我,所以才……”
  话还没说完,沈洛怡就打断了我:“我就是疯了。”
  “……”
  “跟你这种女人在一起,想不疯都不行。”
  说完,他松开手,靠回椅背上,放下车窗,又点了一支烟。
  我也放松下来,望着他的侧脸,五味杂陈。
  若他真的疯了,我就能原谅他对我所做的一切。
  幸好,他没有。
  虽然这几日连续下雪,但商业街仍旧十分热闹,中央广场上摆着巨大的冰雕圣诞树,下面围满了圣诞老人以及各色知名玩偶。
  沈洛怡显然有目的地,一下车,便拉着我拐进了步行街右侧的小巷子,来到了这间首饰店门口。
  这店的门脸是古风设计,非常堰美,里面更是参考了古代皇宫的样式。
  他家的首饰风格也是以中式为主,我很喜欢,结婚时,我在这里订了全套首饰。
  金店的老板娘是我娘家的邻居,这会儿她正好在,笑着迎上来:“呀,是菲菲。”
  跟我握了手后,看向了沈洛怡,“谢董事长,陪太太来逛街呀。”
  沈洛怡跟老板娘寒暄了两句,说:“我太太的婚戒丢了,我们来补做一只。”
  老板娘笑着说:“这可以……”
  “没有丢,”我说,“只是落在家了,不用补做的。”
  老板娘显然没有料到这事我俩居然意见不合,没有说话。
  “那就是我记错了。”沈洛怡松开我的手,环住了我的腰,笑着说,“来都来了,就再做一只。”说着,暗暗掐我的腰。
  老板娘正要应声,我又说:“这太浪费钱了,没必要做的,我不想做。”
  沈洛怡陷入了沉默。
  老板娘看看我,又看看他,笑着说:“要不两位先商量好,反正店在这里,随时都可以做。”
  跟我以为的不太一样,离开店铺后,沈洛怡虽然冷着脸,但并没有暴怒的迹象。
  我提心吊胆地被他搂着走了一会儿,忍不住问:“接下来要去哪儿?”
  沈洛怡说:“回家。”
  我问:“回家之后呢?”
  “找戒指。”
  我说:“你明知道我已经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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