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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假奔到医院,天色已经暮霭沉沉。
  晓晓的病房里只有殷柔晴一个人。
  柳沛宁几步上前,逼近她,“殷小姐,你把晓晓弄到哪里去了?”
  “弄到哪里去了?”殷柔晴没了电话里的装腔作势,她怪笑一声,
  “柳沛宁,你还有脸问我话?我好心告诉你我和淮岸的喜事,你却透露给媒体,破坏了我们的公开步骤。你有这个居心作恶,就没想过给你的短命妹妹积点阴德?”
  她不过是图一时爽快,想在柳沛宁面前炫耀一下,没想到她居然反手就转给媒体。
  害得她在靳淮岸面前丢了大脸。
  现如今,可能还不得不站出来否认两人的恋情,为那段录音辟谣。
  以保持自己在靳淮岸面前与世无争的清纯形象。
  想到自己精心炮制的恋爱实锤就这样化为泡影……
  殷柔晴心里恨毒了柳沛宁,巴不得用世上最难听的话去羞辱柳沛宁。
  然而柳沛宁克制着翻涌的血气,并没有被她轻易激怒。
  殷柔晴喜欢靳淮岸,嫉妒柳沛宁,这么些年,恶心人的事一件也没少干。
  柳沛宁只抓紧了自己的关注点,“我问你,晓晓在哪里?”
  “在哪里?”殷柔晴再度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身子却偏向了窗边,头也伸了出去,双眼望向楼下,暗示的意味再强烈不过,
  “她一听说给她做手术的医生出了国,再没人能治好她,姐姐又和渊爷分了手,再也没钱维持她的治疗费,一时伤心就……”
  柳沛宁脑子空了一下,下意识就奔向了窗边。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
  楼下一片绿莹莹的草坪,在路灯的映照下一览无余,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柳沛宁后知后觉自己上了殷柔晴的当。
  “跳楼”,是她的创伤应激开关。
  殷柔晴从叫她过来开始,就在有意无意地在给她心理暗示。
  一阵疾风从脑后扑来。
  殷柔晴抓住了柳沛宁的肩膀,猛地把她朝楼下推去!
  “柳沛宁,找你妈去吧!”她面色狰狞,“你当年怎么没跟着她一起死!”
  ……然而柳沛宁早有准备。
  她肩膀一侧,将重心转开,一只手已经反绞住了殷柔晴的手臂,顺着她的力道一扭,瞬间就倒转了两人的位置。
  柳沛宁掐住了殷柔晴的脖子,将她的上半身都压出了窗边。
  “就这么想我死?”她死死扣住惊恐挣扎的殷柔晴,不容对方逃脱。
  她面色冷静,哪里还有刚刚误会晓晓跳楼时的慌乱,“为了一个区区江家少夫人的位置,殷小姐就这么拼?”
  殷柔晴转眼就吓到涕泪横流,“沛宁,沛宁我刚刚和你开玩笑的,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松手好不好,我有些……恐高……”
  “是吗,”柳沛宁嘴角轻蔑地勾了勾,“殷小姐刚才推我的时候那么爽快……我还以为你乐在其中呢?”
  自己推别人下楼,和自己被人推下楼,那能一样吗?
  殷柔晴茶里茶气的哭,“沛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没有和你抢淮岸哥哥,你放过我好不好?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和淮岸哥哥说话……”
  柳沛宁正想再吓一吓她,刚提起一口气,脑后突然一重——
  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力量拖往后方。
  这股力量太大,以至于她后退几步摔倒在地,身子把病床撞得哐当直响,才停了下来。
  抬起头,靳淮岸已经把殷柔晴从窗边扶了起来。
  比起刚刚拖摔柳沛宁的动作,他此刻小心翼翼,温柔体贴,“柔晴,有没有伤到哪里?”
  殷柔晴顺势扑到了靳淮岸怀中,惶惶发抖,梨花带雨,“淮岸,我好怕,我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靳淮岸松开了手,让殷柔晴躲到了他的身后,冷眼看向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柳沛宁,变脸如翻书,
  “你还真是长进了!”
  如果不是他来得及时,她是不是就要背上一条人命!
  “淮岸,你不要责怪沛宁,”殷柔晴瑟缩着抓住了靳淮岸手臂,“是我多管闲事,没通知沛宁,就让专家去给晓晓会诊……沛宁误会我伤害了晓晓,一时激动才……”
  她哭得好不伤心,“如果不是这些专家太忙了,一号难求……总之,还是我自作主张了……”
  靳淮岸的目光愈发冰冷,看柳沛宁如看死人。
  柳沛宁抹去心上被凌迟出的新伤,只揉了揉跌疼的胳膊,摸出了手机,“殷小姐,我这里有从头至尾我们的对话录音,你敢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殷柔晴脸色一变,连哭声都停了一瞬。
  但她还没想好应对的计策,靳淮岸就冷戾的打断,“够了!”
  他甩开殷柔晴的手,几步上前,把柳沛宁从地上提了起来,抢过她的手机扔到地上。
  “我亲眼看到你推的人,你居然还有狡辩的余地,柔情就算是骂你父母,你就可以杀人吗?”
  柳沛宁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她父母……
  他居然还有脸提到她的父母?
  那个为了救他一命,可以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的母亲,那个为了江家的兴衰存亡,可以无惧死亡威胁的父亲。
  ……
  “江家以后就是你的家,我爸妈就是你爸妈,记住没有?”
  少年牵着她的手,把她的食指按在大门的指纹锁上。
  “回答我,记住没有!”
  小小的柳沛宁仰着头,像雏鸟仰望亲人那般,眼里只有依恋和崇拜,小声却满足地回答,“记住了。”
  “那我是你的谁?”少年斜眼看着她。
  “你是我的渊哥哥!”
  她抱住了他。
  少年看起来削瘦,但她一双手臂,却竟然无法将他的身躯环扣。
  “你是章鱼吗?”少年嫌弃地把身子从她手中脱出来,没等她失望,又扣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
  江家的大门徐徐而开。
  华丽的花园和建筑展现在她面前。
  柳沛宁的眼中,却只留下了那个牵着她快步前行的背影……
  ……
  “靳淮岸,”分手至今,她第一次让他看到她的泪,“你没资格提他们。”
  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看他的眼神里全是绝望与冰霜,声音稳得像那把深深扎在她心口的刀,
  “你没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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