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聿懒得了解，“伶舟枫伊怎么突然接近我二弟，这个要去细查。”
　　说完又交代，“溪溪的事情追查也别停。”
　　白译苦逼：“….好。”
　　姜清聿拿着孤儿所的合照，拨通了鹿家长女鹿晚竹的电话，开门见山问。
　　“你们和溪溪第一次见面，她头发就是白的？”
　　对面“唰唰唰”写字声一停，鹿晚竹沉默一会。
　　“不是，她头发最开始是黄黑的，回国之前心理医生给她催眠治疗，她情绪大崩溃，头发几天之内全白了，也是那一次的治疗，她没了之前的记忆。”
　　姜清聿喉咙一涩，“我想知道详细点的，晚上我去趟鹿家。”
　　鹿晚竹，“可以。”
　　—
　　伶舟枫伊忙碌了一下午，终于将零食房收拾好，移除了大半高添加剂零食，之后还大手笔的花三百多万从附近城市附近国家，购进健康零食立刻配送，傍晚时分，零食房又是满满当当。
　　后花园里。
　　乔纳唏嘘，“有钱真好，那都不是钱，是银行卡的数字，这一秒花出去，下一秒又别的途径进来，花不完，不心痛。”
　　鹿闻溪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数鱼，这一个下午，她已经数了一条红锦鲤256从她面前游过。
　　此刻听乔纳的话，她思路一跳到零食上，等思路转回的时候，她忘记了刚刚数到多少次了。
　　每次梦魇之后，她都会出现记忆下降，心悸幻听的症状。
　　鹿闻溪尽量克制抓着秋千的手抖动，不让乔纳察觉出异样，她道。
　　“钱乃身外之物。”
　　乔纳很默契的接出下一句，“前提是有吃的就行对吧。”
　　鹿闻溪抬头看天，“他快回来了，我们得进去。”
　　乔纳拿出手机，时间五点多快六点了。
　　一个看天准的像时钟，一个工作准的像时钟里的布谷鸟。
　　要不说这俩人能结婚。
　　不过今天姜清聿并没有准点回家，仅仅一个电话回来说是要忙，让鹿闻溪先吃。
　　乔纳断定，“男人不着家，多半玩的花，他肯定跟公司里的小秘书卿卿我我看错时间了。”
　　鹿闻溪：“........”
　　伶舟枫伊也来凑个热闹，“要不我们立马去姜先生公司捉.....参观一下，顺便看看姜先生秘书的工作能力多低，居然让老板这个点都没工tຊ作完，工资都白给的吗。”
　　论说话的情商…..
　　鹿闻溪转身去餐厅。
　　伶舟枫伊：“姐姐怎么不急，不担心姜先生出轨吗？”
　　回应她的，是鹿闻溪慢条斯理吃饭的声音。
　　有什么可着急的，道具又不在她身上，不归她管。
　　伶舟枫伊看了乔纳一眼。
　　你家小姐不会强装镇定，内心已经阴暗爬行了吧。
　　乔纳回以一个眼神。
　　放心。
　　男人而已。
　　他家小姐最不屑在意的就是人。
　　“下一个更乖，我给小姐找一个更贴心的。”
　　乔纳安慰。
　　鹿闻溪朝他道，“滚出去。”
　　乔纳：“……….”
　　伶舟枫伊差点笑喷，她就说姐姐生气了嘛，是时候自己这个贴心小棉袄站出来刷好感度了。
　　她拉一张椅子坐下来，宽慰，“姐姐别听乔纳乱说，姜先生肯定是工作太忙，加班了。”
　　鹿闻溪视线过来，“你也滚。”
　　伶舟枫伊：“…………”
　　伶舟枫伊面上的笑容转移到了乔纳脸上，最后两人灰溜溜出了餐厅。
　　事实证明还是在意的。
　　姜清聿是晚上九点多回来的。
　　鹿闻溪在二楼的小阳台沙发上，抱膝而坐，白色长裙盖住了双腿，端详天空的眼神沉郁黯淡。
　　她并不怀疑姜清聿什么，只是向来规律的事物突然被中断，她焦躁的心神不定，耳边似乎又响起乱七八糟的说话声。
　　楼下汽车的引擎声响起，她下意识垂眸。
　　姜清聿从车里走出，刚好往上一看，视线与鹿闻溪撞的正着。
　　他眉一展，紧抿的唇逸出淡淡的笑意，清隽动人。
　　鹿闻溪呆愣半晌，回过神来起身向下而望，底下却不见车也不见人。
　　大概出现了幻觉...
　　她轻拍脑袋，想去找药吃。
　　转身一瞬，眼前突然一黑，脑袋直接撞上了某个硬朗的胸膛。
　　“怎么那么急？”
　　姜清聿揉着她头，“疼吗？”
　　鼻尖一股甘甜的土质香气。
　　鹿闻溪敏锐闻出，是龙涎香。
　　“你….”
　　她声音拉的很长，迟迟不见后面的话。
　　“想问我去哪里了？”
　　姜清聿捏着她的手，明明外面那么高的温度，女孩身上还是凉凉的。
　　鹿闻溪摇头。
　　她知道了。
　　这么熟悉的龙涎香，是鹿家常常点的。
　　她对外物一向很敏感，在鹿家生活仅仅只有一个月，她还是记住了鹿家的一些习惯。
　　鹿闻溪，“只是想问你吃了吗？”
　　姜清聿点头，“吃了，不过可以陪你吃点夜宵。”
　　鹿闻溪摸了摸耳朵，总觉得今日男人话语温柔至极，和夏风一起吹散她耳边的杂音。
　　“.….好。”
　　鹿闻溪慢半拍的应了声。
　　姜清聿拉着她往楼下走，闲聊着家常，“伶舟枫伊今天有惹你不高兴吗？”
　　“……没。”
　　鹿闻溪依旧慢了半拍，她专注着想着另一件事。
　　姜清聿去鹿家干什么。
　　厨房很快将汤圆煮好了端上来。
　　姜清聿坐鹿闻溪旁边，没几分钟就吃好了，然后手爱抚的一下一下顺着女孩散落的白发，时不时长指穿进发间勾起发尾仔细看看。
　　鹿闻溪恍惚明白，男人去鹿家的目的。
　　她扭头道，“你干嘛一直摸我头发，是觉得我头发很可怕吗？”
　　姜清聿认真说道，“很好看，像遗落人间的天使。”
　　鹿闻溪一笑，笑意只停留唇角。
　　“你就违心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太白了，像吸血鬼。”
　　类似的话，她听的不下数万次，从最开始是难以接受到最后的无所容心。
　　甚至现在觉得吸血鬼有点贴切，和她一样不喜欢太阳。
　　姜清聿胸口闷疼，他依旧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经历什么样的精神痛苦，能让一个人短短几天头发全白，忘记一切。
　　他没急着反驳她，“那你喜欢月亮，是这个原因吗？”
　　鹿闻溪没回答。
　　姜清聿又道，“是觉得自己是月亮的孩子？”
　　鹿闻溪外貌和白化病很像，医学上这一类病患的称呼便是“月亮的孩子”。
　　姜清聿想一圈，觉得月亮可能代表这。
　　鹿闻溪“嗯”了一声。
　　其实不是。
　　但他要这么想，就这么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