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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莲了然微笑:
  “私牢里穆芙清那样的苦头是吧?月莲受得住,全凭小姐安排。”
  “我之前问过戚千志,此举非常危险;
  “需要在你毒发之时,由高手为你割开血脉经络,必须要恰到好处;
  “如此才能释放蛊虫,日后又好恢复。”
  月莲点头:
  “月莲明白,下手轻了,蛊虫出不来,我得毒发而死;
  “下手重了,我受伤严重,可能很快毙命,或日后难以恢复。
  “就像是那穆芙清,已经筋脉寸断,血竭而亡。
  “没关系,我可以承受。一来,我受不了体内有那种恶心的东西;
  “二来,只有我的毒彻底解了,我与小姐才有可能彻底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厉蓁蓁抱住月莲:
  “你放心,若是溯王找的医者医术不行,或者是找不到手上有分寸的高手,我绝不冒这个险,不会让你白白受罪。”
  厉蓁蓁等了三日,终于等来了金祥。
  金祥出现在朝华殿屋脊,来去匆匆,只飘落一只信封。
  厉蓁蓁展开一看,又是简短一行字和那个野草图案的落款。
  “神医暂居王府数日。”
  又过了两日,到了月莲领取解药的日子。
  厉蓁蓁亲自从陆秉文手中拿到一粒小小解药,仍不死心地撒娇问道:
  “侯爷,就不能多给一粒吗?万一下月侯爷忙于公务不在府中……”
  陆秉文捏着厉蓁蓁的下巴,笑道:“不行。”
  待陆秉文去上朝之后,厉蓁蓁准备出门。
  婢女小昕匆忙拦下厉蓁蓁,捧着一身衣裳道:
  “夫人,您要出门的话,还请穿这身衣裳。”
  “为何?”询问的同时,厉蓁蓁闻到了衣裳的味道,与刚刚陆秉文身上的味道一样。
  “这是什么特殊的熏香?”月莲凑近嗅了嗅。
  “不是熏香,是药皂浣洗过的。最近京城常有毒蜂出没,这药皂的味道能够驱赶毒蜂。避免被蜇伤。”
  厉蓁蓁惊异:“毒蜂?”
  毒蜂不是郑香芸用来除掉她的武器吗?怎会扩散?
  “可有人伤亡?”
  “有的,听说最近三日,已经死了六人了,还有十几人中毒卧床,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
  “京城内人心惶惶。听说这毒蜂是越国那边飞来的。
  “所以侯爷托人从越国那里买来了药皂。听说越国人就是靠这药皂挺过了蜂灾。”
  厉蓁蓁狐疑,难道真是她误会了郑香芸?
  不,不对,小昕口中的毒蜂蜇人与津国和越国的蜂灾一样,并非是马上毙命;
  可乞巧节那夜胖丫的的确确是当即毙命。
  厉蓁蓁特意为月莲和崔展也索要了药皂洗的衣裳,换好出门。
  溯王府内每隔几丈的距离便放置香炉焚香,味道特殊。
  领路的金吉介绍,这香料正是那位神医研制,如同从越国引进的药皂一样,可以驱逐毒蜂。
  厉蓁蓁让崔展在花园中等待,带着月莲去见面神医。
  虽然神医穿着常服,但厉蓁蓁一眼便认出,惊讶道:“林大人?”
  林鸿是献帝最看中的御医,专门给献帝、皇后、太子和受宠的皇子公主看病和调养身子。
  “见过定北侯夫人。”林鸿微微点头示意。
  厉蓁蓁感激地望着林鸿身旁的宴芜,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恭恭敬敬双手献上那粒解药,行大礼感谢。
  待到林鸿和月莲离开,厉蓁蓁又对宴芜行大礼:
  “殿下对月莲的这份恩情,我们无以为报……”
  宴芜打断厉蓁蓁:
  “怎么是无以为报?我们不是说好了,一旦月莲的蛊毒解了,你便与陆秉文和离吗?”
  厉蓁蓁顾左右而言他:
  “殿下的腰怎么样了?林大人可下了诊断?”
  宴芜走向厉蓁蓁,步态身姿毫无异常:
  “我说过了,我的腰很好,你大可放心。”
  “殿下又不是医者,要听林大人说才算。”
  宴芜冷哼一声:
  “你若不信,大可去问林大人。我的腰伤可会留下病根,是否影响日后……”
  厉蓁蓁抬头仔细打量宴芜的脸,打断宴芜道:
  “疤痕浅淡了许多,想来可以完全消除,那我便放心了。
  “月莲怕是要在溯王府养伤直至痊愈才能跟我回去,这段时间还劳烦殿下好生照料。”
  “这个自然没问题,只是,你要怎么给陆秉文交代月莲的去向?”
  “我会说月莲被毒蜂蜇伤,我留她在医馆诊治。”
  “你身边有个盯梢的崔展,陆秉文怎会相信你这番言论?”
  厉蓁蓁自信微笑:
  “不必担心崔展,他定然不会出卖我。”
  宴芜突然抓住厉蓁蓁的手腕,把她拉到身前,面色铁青,怒道:
  “连崔展你都能收买?为了达成目的,你果真是什么都能牺牲,对谁都能牺牲!”
  厉蓁蓁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宴芜居然误会她以色相收买崔展。
  她难掩怒火,直视宴芜冷冷道:
  “我们女子成事,就一定是因为以色侍人?
  “没想到溯王殿下也如此小人之心,当真让人失望。”
  宴芜松手,后退两步,眼神躲闪,嘴上还是不服输:
  “崔展那样的人,应该很难被金钱收买吧?”
  厉蓁蓁白了宴芜一眼,本来是懒得解释崔展的种种;
  但想到宴芜能请得动林鸿为月莲一个婢女解毒,她还是解释清楚,打消了宴芜的疑虑。
  宴芜长长舒了一口气:“即便如此,你仍要心存警惕,万事谨慎。”
  厉蓁蓁沉着脸点头,怒火难消。
  宴芜怎么可以这样想她?难道她在宴芜眼中就是那样的形象?
  二人尴尬沉默了许久,厉蓁蓁主动开口:
  “对了,可有寻到为月莲释放蛊虫的高手?”
  “无需寻,近在眼前。”
  “你?”
  “怎么?小看我?若是没有十足把握,我才不会揽这等责任上身。
  “一旦失败,你怕是会因为月莲怨我恨我一辈子吧?”
  “那是自然。”厉蓁蓁爽朗回答。
  “她是与厉蓁蓁一同长大的婢女,情同姐妹,若是她有个差池,我也无法向厉蓁蓁交代。所以你大可放心。”
  听了这话,厉蓁蓁才彻底安心。
  金吉前来禀报:
  “殿下,月莲姑娘毒发了!”
  宴芜即刻起身,快步从厉蓁蓁身侧擦肩而过。
  厉蓁蓁一把抓住宴芜:
  “刚刚是我态度不好,殿下大人大量……”
  宴芜眉眼温柔,微笑拍了拍厉蓁蓁抓住他手臂的手背,大跨步迈出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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