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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是姓董的太不是东西,想坏我家闺女名声,你也知道对于一个姑娘来说,名声有多重要?他们这么做,不就是逼着我家闺女去死吗?”
  刘丽娟唾沫横飞地指着董家三口怒骂,
  “队长不是这样的,我们是来提亲的,谁能想他们老薛家狗眼看人低,压根看不上我家儿子说话还贼难听。不仅如此,你瞅瞅我们身上被他们打的,哎呦哎呦,现在我这张脸说话都疼。”
  董德发他娘捂着半边被打肿的脸,疼得直抽抽,
  “行了,你们两家的事我也听说了,救人本来是一件好事,结果被闹成这个样,以后队里人家出事了,谁还敢下去救人?”
  “尤其是你董超标,人家老薛家不是给了你们20斤粮食,十个鸡蛋作为救命答谢,你们还来纠缠什么?”
  董超标平时是个无赖,吃喝嫖赌打老婆是他的生活日常,同时他也有个弱点跟外人横不起来,这会听了大队长的话直缩脖子,声音里带着心虚。
  “队长,我们想着也是为了两个孩子好,一个没嫁,一个没娶,凑成一家多好的事。”
  “放你娘的狗臭屁,谁给你凑成个一家子,”
  董德发他妈“姓刘的,你别欺人太甚就你养的这闺女,除了我们家还有谁敢要?”
  薛大山“那就不劳你操心了,我薛大山还没死呢养得起我闺女,就算是我没了她还有三个兄长,轮100圈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操心。”
  薛老大“爸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我妹子。”
  薛老二“对爸你放心吧,就算是妹子不嫁人我也养的起。”
  一旁因为打架挨了一巴掌的张盼盼,双眼立即就红了。
  薛婉晚此时的目光全部放在了王启年身上,这位大队长就是原女主的父亲,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是个重男轻女的,看他的处事风格还算公平,可惜了,子不教父之过。
  察觉到有人看他,王启年敏锐的朝着目光所及处看去,正好对上一双满是无辜的眸子,他愣了一下,心中暗暗嘀咕。
  前些日子见这丫头长的还没这么咄咄逼人,这才多长时间不见,怎么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
  想到自家那还没出嫁的两个tຊ闺女,在跟眼前的丫头一对比,简直没眼看。
  余光又瞥到薛大山旁边站着的两个儿子,心里简直比吃了一万头苍蝇还膈应,为啥人家媳妇这么争气,一撇腿就是个大小子,他家那个可好?只会生丫头片子。
  薛婉婉一直注意着大队长的神情,见她看着两个哥哥那复杂的神色,那是秒懂。
  “行了,董超标人家老薛家已经表了态,你们再纠缠也没啥意思,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以后不要再提,有那功夫还不如多想想怎么能给田地里多搞点水,多收点粮来的实在。”
  “大家都散了吧,等会还得上工呢,有这会功夫赶紧休息休息,别耽误接下来的安排。”
  这会王启年愁得恨不得一颗脑袋掰成十颗用,明明40多岁的年纪头发却以半白,就是这两年天灾不断,今年更是如此,眼看着到田里的水稻即将抽穗,可老天爷却跟农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连着将近一个月没下过一滴雨,干旱程度别说是河里的水了,就连井水也只够使用,根本没办法灌溉田地。
  走出老薛家他抬头看天,不由长长叹了口气,好在去年的玉米收成还不错,家家户户留了那么点存粮,否则现在早已断粮。
  可看老天爷的情况,今日又是个大晴天,再这样下去水稻干涸没办法抽穗,自然结不出大米来,社员们忙碌了大半年,却见不了几粒粮食,后果他根本不敢想象。
  “唉,队长你还在愁水的事啊?”
  旁边的老庄家把式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沧桑。
  “是啊,张叔你感觉这几日能下雨吗?”
  被叫做张叔的老头摇了摇头,笑的比哭还难看,这场雨他们盼了一个月,可终归是一场空。
  “唉,没法子我等会儿再去公社看看,找领导想想办法,总不能全村呆在家里等死吧。”
  老薛家晚饭时,餐桌上少了杂粮野菜窝窝头,只剩下一碗稠粥。
  薛婉晚低头看着面前这咬的冒尖的一大碗饭,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绿油油黑漆漆的上面还飘着米糠,说实话她真下不去口,就这她还是除了家里男劳力以外分的最多的一个人。
  她娘还有两个嫂子,碗中只有大半碗,孩子们的更少,现在的日子确实是苦的像喝中药。
  “唉,刚才我出去转了一圈,好几家粮食都见了底,听队长他们说咱们这季粮食恐怕收不出来啥东西,”
  “明个老大老二你们也别去上工了,去镇子上转转看还能不能买到粗粮回来,看这情况,下半年恐怕没啥吃的,咱们得早做打算,”
  “再看看能不能买点大米白面?你妹的存货不多了。”
  低头扒饭的薛老大和薛老二听到他娘这么说,连忙将筷子放下,点头如捣蒜。
  妯娌俩同时抬头看了薛婉晚一眼,没说话,习惯了。
  一时间饭桌上有些沉默,薛婉晚也觉得无比难受,这就是这个年代的现状,大饥荒年天灾人祸,一直到六三年百姓的日子才算好过些。
  林亚楠“妈,今天上工我听队里人说,再过半个月再不下雨井里的水恐怕也得干啊,这可咋办?”
  张盼盼“是啊之前咱们北河的水哪干过啊?你看现在就剩下个底。”
  一口粥下去直拉嗓子眼,薛婉晚不适应的伸着脖子往下咽,旁边的刘丽娟见了心疼的不得了。
  “我家囡囡受罪了,喝不下去咱就别喝,等会妈给你做面疙瘩吃。”
  薛婉晚想说不用,可这碗拉嗓子的粥她是真喝不下去,每一口下去都像在吞刀片割的嗓子生疼,可看着对面她爹大哥二哥,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吃山珍海味。
  薛盼盼暗自撇了撇嘴,忍不住小声嘀咕,
  “也不看看自个都多大了,三岁的娃子都能吃得下,哼,那么娇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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