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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到马路边,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她的腿边。
  车窗落下,昏暗的车内飘来他磁性嗓音:
  “以前,也没觉得你这么守时?”
  说着,薄景言不悦的扫了她几眼。
  说十分钟,到了,她就要走?
  这是一分钟也不愿等他?
  试问,在这京城,别人想约见他有多难?
  她在这里傲娇什么?
  “我一向很守时......”
  苏西不算友好的开口,她本想再怼他几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毫无意义的话,说了只会浪费时间。
  苏西停顿了几秒,又开口问:
  “你找我什么事?”
  薄景言没接话,眸光从苏西身上移开,看向那间不起眼,甚至有些寒酸的咖啡馆,眼底藏着一丝嫌弃。
  他又很快收回视线,淡淡说:
  “上车,我订好了位子。”
  苏西没有上车的动作,驾驶座上的安驰下车走了过来,恭敬的给她开门:
  “苏小姐,请,薄总有重要事情跟您商量,也是您在乎的事情。”
  苏西大概猜测了一下,或许和薄爷爷有关?
  但苏西没有上后座,她冲安驰淡淡笑了一下,便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安驰怔了好几秒。才重新关上门,绕到驾驶位上。
  不用看,他也能脑补出后座的薄景言,那张脸该臭成了什么样子。
  想到这,安驰启动车子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轻了很多。
  稍怕一个不注意,会惹来薄景言一顿怼。
  一路上,三人无声。
  安驰连呼吸都尽可能控制到不让人听得出来。
  但他的眸光可没闲着,一会儿扫几眼旁边的苏西,一会儿透过后视镜扫几眼薄景言。
  苏西一直望着窗外,神情冷淡的拒人千里之外,像极了一个冷美人。
  而薄景言,时不时在闭目养神,但安驰能感觉到,他在压着怒意,被苏西忽略、嫌弃的怒意。
  苏西说的十分钟,薄景言快让他把油门踩冒烟了。
  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抵达到郊外的一座庄园前。
  安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动作迅速的给两人开门。
  苏西下了车,眸光打量着眼前的庄园,这里,她再熟悉不过。
  因为,他们的婚礼就是在这里举行。
  当时,他答应爷爷这桩婚事,提出了一个条件,那便是隐婚。
  苏西打心底里觉得他看不上她这个人,更看不上她的家世。
  但婚礼,依然在爷爷的坚持下,在薄家一些走的近的亲朋好友面前,举行了。
  整个过程,他平静的像是参加一场宴会。
  在神父主持宣誓时,他也只简单说了两个字:愿意。
  除此之外,苏西感觉不到一点嫁人的欣喜与幸福感。
  爷爷当时还安慰她,在一起处处就好了。
  可后来呢?处好了吗?他开始爱她了吗?
  想到这里,苏西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的收缩了一下,疼痛了一下。
  随即,她很快收回视线,冷冷问道:
  “到底什么事情?”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的薄景言,淡淡开口:
  “进去说。”
  说着,他一边迈着修长的腿越过佣人进了豪华的大门。
  苏西不悦的移动脚步静静跟随。
  她倒要看看,他是想耍什么花样?
  进了大门的薄景言并没有意向进入某一栋房子,他去了侧方向的草坪,立在那里的池塘边,似乎在等着苏西的靠近。
  苏西感觉今天的他有些怪,又说不上哪里怪。
  但她还是加快了脚步,距离他身边不远处时,苏西便停止了脚步。
  背对着她的薄景言缓缓转过身子,夕阳的余晖撒在他轮廓完美的脸上,像镀了一层高贵的金。
  王一样的男人,苏西对他的爱慕可不是从订婚那天起。
  她爱上他,远在少年时。
  苏西知道现在不是回忆伤感的时候,她也不愿意去回忆伤感。
  于是,苏西径直开口:
  “说吧,找我什么事?”
  薄景言迈开步子,靠近她,挺拔的身躯在她面前微微俯下,他的声音又温和不少:
  “离婚的事,暂时缓一缓。”
  苏西想也没想,拒绝道:
  “薄景言,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我不同意,就明天去办。”
  说话间,苏西还后退着,与他保持距离。
  这一动作,看在薄景言眼里,是极为的不适。
  他的声音也便由着心里的不快冷了几度:
  “我不是在与你商量,是通知你。”
  苏西微微抬头仰视他。
  以前,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甚至夸张到呼吸的节奏。
  在她眼中都是完美的。
  果然,人长了恋爱脑,就只能看见美的、好的一面。
  她竟没察觉,他眼神中的傲慢,有点让人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我不同意。薄景言,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要任你差遣?都要跟着你的步调走吗?”
  苏西冷声开口,她以为她这种语气会让薄景言勃然大怒。
  但他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
  良久,他温声说:
  “爷爷醒了,而且,身体各项机能都很好。你也不想他发现我们离婚而气的疾病复发吧?”
  苏西的眉心缩了缩,斟酌片刻后,说:
  “薄家不会有人刻意在他面前提起,大家都巴不得我离开薄家,一定会在爷爷面前保密。我们证件照办,之后,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探望他,这样便万无一失。”
  薄景言眸色沉了沉,他以为他一个电话通知她便可。
  或者,带她来到这里,她想起从前,也能很爽快的答应。
  再者,再加上她对爷爷深厚的感情。
  不管从哪个方面,薄景言都觉得苏西会同意延期离婚。
  但他万万没想到苏西会这样回答。
  明明是他提出的离婚,她反倒比他还着急。
  薄景言缓缓移动脚步,靠她更近了。
  一股淡香味,扑进苏西的鼻腔中,这是她这一年多最迷恋的味道,胜过所有的护肤用品,胜过所有的香水。
  可能tຊ来自身体机能的记忆,她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又顺势退了几步,再次与他拉开距离。
  但这次,她退,他便进。
  一直到苏西已经退到了院墙处,无路可退,她才不得已停下脚步。
  “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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