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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致远是他叫过所有学生里最不同寻常的那个。
不同于寻常好学生般沉闷,却也有着那些调皮学生般的聪明劲。
所以当年大一新生第一堂课,他就留意住了这个青春的男生。
要不是后来,妻子生病,全家搬来冰岛这边治病,或许他能够教导裴致远整整四年。
“这次是出差还是旅游?”
赵教授不经意的一问,却让裴致远微微一怔。
他断不能说自己是来寻一个已死之人的。
这要是说出去,赵教授肯定会觉得自己病了。
沉默过后,裴致远才回:“算是出差。”
说完,便岔开了话题,“老师这几年身体可还好?我上次从帝都给您寄的抗压药,可有在吃?”
赵教授笑了笑,佯装深沉道。
“你小子,我问你一句,你回我几句。”
“和你师母一样的啰嗦,吃了吃了,每日都在吃。”
裴致远也不生气,看着师母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心里是满分的羡慕。
缓缓道:“师母也是关心你,学生是真的很羡慕你和师母的感情。”
听出他话里的涩意,赵教授正要询问,这时,身后传来妻子的声音——
“老头子,致远,准备洗手吃饭了。”
他只好作罢,两人去了餐厅。
赵氏一家人都把裴致远当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儿子常年在出差,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面。
这些年来,反而和裴致远见面的机会还多些。
赵师母出声:“老头子,今日难得致远过来,咱们给儿子打个电话。”
闻言,赵教授差点扔掉筷子。
“好好的日子,提那个没孝心的干嘛!”
裴致远知道老师是刀子嘴豆腐心,他的儿子是科研人员,经常出差,一搞研究就是几个月的没有踪影。
两个老虽然都支持自己的孩子,可是毕竟年纪大了,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难免会想念。
可偏偏基地里又不能上网,连手机都不能玩。
眼见着师母红了眼眶,裴致远连忙出声:“赵师兄这个点肯定在忙,咱们还是不要打搅他了。”
说着,端着桌上的饮料。
“学生以饮料带酒,住老师和师母身体健朗,长命百岁。”
听到这话,赵教授的脸色才不至于太难看。
赵师母也抹了把泪,继续去厨房端菜了。
这顿晚餐,吃个很是温馨。
赵教授又抓着裴致的手,回忆着过往,不厌其烦将他学生时代的嗅事讲个不停。
刚开始的两年,裴致远还真的为此生过气。
后来,渐渐明白,老人口中过得喋喋不休,只不过是对你的关心。
因为你的工作和他们无关,未来也和他们无关,他们能和你聊的,能和你说的,也就仅仅是过去的事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多年来,裴致远还能够耐心听这些的原因。
晚餐过后,两人在阳台下棋。
师母则在厨房切着水果。
这时,赵教授下完一子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厨房喊:“碗筷你别动,我等会来洗。”
闻言,裴致远笑而不语。
这是老师在向师母道歉。
他借此机会下了一子,吃了赵教授的马。
反应过来之后的赵教授,拍了拍大腿,大笑道:“臭小子,你竟趁我分神,抢我的马。”
裴致远薄唇浅笑:“老师,江山和美人自古不可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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