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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二娘收了张字条,便匆匆离开米铺,然后拐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刚走进去,里头就传来一声责骂:
  “你不是说那林家只剩一个小娘子和小孩吗?”
  “是啊”
  “那你怎么不说那林昙在洛都还有人”
  “啊?这我哪知道啊”
  黄二娘一脸迷茫,那林家不是都倒了吗?
  “下次消息不准不要给我信息,白白跑一趟,什么都没捞着,哼”
  “哎,那你们不打算要他们地契啦?”
  黄二娘见人就要离开,上前问道;
  “还地契,那林家小子都把自己名字从族谱里划掉了,同我们没干系了”
  说完便匆匆离开,黄二娘在他身后恨得牙痒痒,怎么会?
  那难道说那黄梨花还能在林家住着林家祖宅,还能继续做生意?
  那贱蹄子怎么每次都那么好运,当初就不该给她嫁到林家!
  谁知道那病秧子活了那么久不说,还支持她做生意,大事小事给她包办,现在人走了,那病秧子弟弟还护着她;
  当初真是看走了眼,把她嫁过去,早知如此,还不如找个杀猪的给她嫁了。
  黄二娘愤懑地回了家,却看到黄晚晚准备出门,积聚的怒气一下便消散了,一脸笑意问道:“晚晚,你终于要出门了?”
  “嗯,娘亲,这段时日在家待了很久,想出去走走”
  “好,好,是该去走走,是该去走走”
  黄晚晚自从上次回家之后便再没有出过门了,成日的待在家中,今日她要出门走动,黄二娘自然是高兴的,她说道:
  “这段时日你都没有出门,你可知那黄梨花的丈夫已经死了”
  黄晚晚惊讶地看向黄二娘:
  “那林昙死了?”
  “是啊”
  黄晚晚心中是高兴的,那日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个耻辱,是个隐患,既然目击者已经死了,那她也可以安心了;
  只可惜,那日有两人在场,不过主子都死了,想必那些小的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今日本只是想在附近散散心,这会她觉得可以不用散心了,那人已死的消息便是最好的良药了;
  道别黄二娘之后,黄晚晚在集市中闲逛,以防万一,她还是带着斗笠和面纱;
  却在路过一家人来人往的新店铺的时候驻足而立;
  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熟人,她的姐姐黄梨花;
  她在外头看着黄梨花一派掌柜的模样,大方同人交谈,脸上的笑容刺眼的很;
  从店里出来的人路过她身边时的交谈声入耳:
  “这家铺子真不错,我买过几次了,我夫君和婆婆都很喜欢”
  “我也是,这掌柜是个能做事的,之前的东西说不涨价就不涨价”
  “年纪轻轻真是不得了”
  。。。。
  全部都是夸赞之语,黄晚晚拽紧手中的帕子,就这样看了她许久,那从容自信的样子,她之前在家中从来没有看过;
  她心里不平,黄梨花不是刚死了丈夫,怎能还若无其事的做着生意,还能这样自信大方,笑颜如花;
  而她因为生辰宴的事情再无缘陈一晖,甚至如今陕地有点身份地位的闺阁女子都不愿带她,
  她过得如此不顺意,黄梨花却似乎越来越好,真是不公平;
  她越看越难受,妒意横生,不再去看那刺眼的一幕,转身回了家。
  “掌柜的,那里有个女的一直看着你”
  一位客人同黄梨花说道,并用手指了指方向;
  黄梨花疑惑看过去,却没有人:
  “我没看到人呢”
  对方顺着视线看去,刚才还在那盯了很久的人已经不见了,他还呢喃道:
  “是不见了,奇怪”
  .........
  黄梨花自从开了铺子之后,剪纸,甜食的样式越来越多,几乎日日都售罄;
  但是她也愈发疲惫,制作,摆放,迎客,收钱,做账都是她一人,她想再有所突破却很难再抽出时间;
  林深看不过去她这般劳累,一定要帮忙,黄梨花劝了好久才劝他去学堂,并且承诺一定会再找个伙计,他才罢休;
  但是告示贴了许久,也没人过来应聘,她想不明白,偶尔一些老主顾来的时候,闲聊之际也会问上一句:
  “你可有认识的人想要做事情,比如来店里做个伙计之类的?”
  对方经常光顾,老早就看到那招聘告示了,他有些委婉说道:
  “黄掌柜,我是敬佩你的,一个女子能开起一家铺子,还能经营的这么好;
  但是,你沿路看过去,有哪个男子会给女子做工呢?他们放不下面子的”
  对方说完还笑了笑,仿佛这是一条不用明说的规定;
  听完他的话,黄梨花大抵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她将告示撕掉,让林深替她重写了一份,标明“仅限女子”;
  林深下笔的时候还有些诧异,思索片刻后对黄梨花说道:
  “这样恐怕更不好招工,女子经商,做活的少,一般家庭当中大多都是男子谋生,女子相夫教子居多”
  “没事,这样招到的人,才会是真正想要干活的人”
  黄梨花自信说道,她听完林深的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阿深,以后你的娘子若是想要出去干活,你愿不愿意?”
  林深想了想,回道:
  “这是她的自由”
  “你不会觉得你是当官的,她去给别人干活或者去做买卖显得你没面子吗?”
  闻言,林深轻笑,指出她的语病:
  “嫂嫂,首先我不是当官的,我离科考还要好几年呢”
  “再是,我刚才说的是一般家庭,但我们家不是一般家庭,我将来的夫人可以选择在家相夫教子,也可以选择在外营生,不必囿于宅院中的一方天地”
  黄梨花的笑意直达眼底,林深说话的样子,神情认真而温柔,他同夫君还真是像;
  黄梨花摸了摸林深的脑袋:
  “咱们阿深这么好,以后你的夫人一定是个幸福的人”
  林深却害羞了,将写好的告示递给黄梨花,说了句还有功课要温习,便起身匆忙离开;
  “这点同夫君倒是不像,夫君脸皮比较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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