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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朝瑜走了。
  准确来说,是被帐外偷听的祁知礼忍不住冲进来提溜走的。
  现在他好歹是从两人的对话里拼凑了个大概,脚踏两舟,行军打仗都干不出这么荒唐的事。
  他的妹妹是整个桓国顶好的女子,何须受这种委屈?
  祁秋月坐在旁边完全没有阻止,话至此处,已是她给秦朝瑜最后的脸面了。
  只是在男人马上要被赶出的终末,她还是回答了他刚刚的问题。
  “秦朝瑜,我不会再用五年的时间去等一场空欢喜了。”
  大漠月如钩,城内不知从何传来一阵悠扬筚篥声。
  驿站内,秦朝瑜坐在桌前静静看着手里的长命锁。
  那是中秋时他想给祁秋月的。
  还记得祁秋月刚有孕时,自己兴奋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然后他就去找了工匠学习,打了一大一小两个长命锁。
  长命锁多是给小孩带的,可对比孩子,他也希望祁秋月能够长命百岁。
  祁秋月落水那天,他很快也跳了下去,可他们的距离太远,看到近处挣扎的云黛,他没有过多的考虑就游过去了。
  云黛不识水性,真的会死的。
  可他没想到祁秋月也不会凫水,在他记忆里,她会骑马射箭,会琴棋书画。6
  可她并不是无所不能。
  他害怕去见她,害怕祁秋月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救她和孩子。
  他每晚会回侯府偷偷安排下人们对她的精细照顾。
  一连几天,等他有勇气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
  祁秋月一句也没有多问。
  原来是不需要答案了。
  边境昼夜不明,时间在这仿佛被无限拉长。
  祁秋月数不清秦朝瑜是第几次来,又是第几次被扔出去。
  那天过后,他好像更不死心。
  好在京城没有再容忍秦朝瑜擅自离岗,一纸诏书还是将他召了回去。
  他回去前还站在府门前大喊:“我还会来的。”
  气得祁知礼拿起房内的大刀就要冲出去了,还是被祁秋月拦下。
  彼时,祁秋月在沙盘上又和哥哥斗了几局。
  见终于险胜一次,她高兴的就要再吃几块牛肉干。
  “别吃了别吃了!”祁知礼赶忙夺回。
  他这个妹妹回来后不知道是打开了哪里的任督二脉,饭量惊人的大,除开一天好几顿,还要吃不少零嘴。
  要再不拦着,他的那些库存命不久矣!
  “阿蕴,你现在和离了,有没有想过再嫁?”
  “没有。”
  祁秋月啃着自己手快藏的牛肉干,一屁股坐在地上。
  “谁会娶一个不能怀孕的女人?”
  “你说什么?谁说你不能怀孕了?”祁知礼才挨着妹妹坐下,就被她吓得站起。
  女孩笑笑,拉着哥哥重新坐下。
  这是她没和任何人说的秘密,祁秋月是难孕的体质,不然她不会三年才怀上。
  那天落水小产后,大夫告诉她,她落水太久伤了根本,今后都不可能再有孕了。
  祁秋月把这些告诉哥哥,如同在叙述别人的故事,表情平静的看不出别的情绪。
  “我们阿蕴真的受苦了。”
  祁知礼叹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
  边关太远了,远到京城的消息传不到他耳中。
  远到他连妹妹怀孕小产都不知道。
  “没关系,阿蕴有哥哥呢,哥哥可以养阿蕴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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