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我发现我躺在某个房间的沙发上。
我猛地坐起来,第一时间急急忙忙地抬手摸自己的脸。
口罩果然掉了……
段彬鹤救我上来的时候看到我的脸了吗?
如果被他发现我的身份,他会怎么报复我?
我的脑子乱成一锅粥,忽然间,有人推开房门。
我吓得一哆嗦,但进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他脸上的神情甚至没有因为我丑陋的烧伤而变动,反倒略显担忧问:“你醒了,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年纪估计和段彬鹤差不多,但气质很柔和,和段彬鹤的冷峻淡漠简直是截然相反。
他缓缓走近我。
“我叫沈清尧,是段家管家的儿子。你刚刚是在找这个吧?”
沈清尧勾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全新未拆封的口罩递给我。
我愣愣接过,低声道了句谢。
他没有问我烧伤的原因,也没有劝我别戴口罩。
只是默默尊重我的习惯,把口罩给我。
将口罩戴上,安全感瞬间失而复得,我再度抬眸看他。
沈清尧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浅色牛仔裤,笑起来嘴角有梨涡,给人很好相处的感觉。
虽然是两种风格,但我还是从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段彬鹤。
那时的段彬鹤借着佣人之子的身份,说要好好伺候大小姐,然后黏在我身边。
我苦涩笑笑。
我真是疯了,自从再遇段彬鹤后,脑子里就全是他。
乔稚云,清醒点。
段彬鹤恨不得你死,你再想他有什么用?
我微微叹息,敛起情绪问沈清尧:“请问,你知道是谁把我送进这里的吗?”
“是大少爷把你送到这里休息的。”
我抿了抿唇,心下焦虑。
为什么段彬鹤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送我休息?
如果他真的认出我,按他的性格不应该直接把我抛回湖里淹死吗?
还是说,他没认出来?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自嘲笑笑。
我现在这副模样,认不出来也正常。
撇去内心深处的失落,我站起来打算和沈清尧告别,然后回去后厨。
可就在这时,一群人夺门而入。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几个人上前把我狠狠拖到地上。
我趴在地上疼得倒吸凉气,却听她们道:“就是她偷东西!”
我满脸茫然,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可她们却不由分说地将手在我身上乱摸,居然在我口袋里摸出了一条项链!
“找了!沈凝小姐的项链找到了!”
我傻眼了,我发誓我从未见过这条项链。
我大声反驳:“东西不是我偷的,我不知道为什么项链会在我身上,我刚刚坠湖才苏醒,怎么可能偷东西!”
“难道项链自己长脚跑到你兜里?再说了,你说你坠湖,谁能证明?”
为首的女佣双手环胸,趾高气扬。
我一愣,先是看了眼沈清尧。
但沈清尧只能证明段彬鹤把我送进休息室,并没有看见我坠湖。
也就是说唯一能替我作证的,只有段彬鹤……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道娇媚傲慢的嗓音:“怎么这么吵?”
沈凝挽着段彬鹤的手臂,款款出现在门前。
我没料到段彬鹤会首先看向我,眼神对视的瞬间,我心虚地垂下眸。
沈凝几步上前看着我:“上回你弄脏我的裙子,我不跟你计较,没想到这次你居然得寸进尺到偷东西。”
“我再说一次我没拿你的项链,”我咬牙,破罐子破摔,“他可以作证。”
我指着段彬鹤,在他冰冷的视线下故作冷静。
沈凝蹙眉,像是不满我这种丑女居然敢拉段彬鹤下水。
只是她还没开口,段彬鹤便似笑非笑道:“我确实可以证明她落水,但我把她送进休息室后就离开,至于之后的时间她做了什么,我一概不知。”
言下之意,他是绝对不会帮我证明清白。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我身上。
冷漠的、鄙夷的、可惜的……
我气得牙齿都在抖。
为了生活,我确实可以没皮没脸,但这不代表她们可以随便诬陷我。
我心一狠,一把夺过女佣手里的项链。
“既然发生盗窃,那就报警,让警察好好查查谁是人,谁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