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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荒唐的念头很快被梁砚存抛在脑后。
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股强烈的、事情脱离了他控制的恐慌感。
梁砚存不可置信地迈进了房间,四视周围。
床头柜上,属于施诗的日历和眼罩没了。
床边没了她的拖鞋,梳妆台上那些瓶瓶罐罐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梁砚存恍神地打开衣柜,里面也只剩了他自己的衣物,硕大的衣柜,突兀地空出好大一片位置来,无比地刺眼。
卧室里静悄悄地。
只能听见一道粗重的呼吸声,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直至崩盘的那瞬——
梁砚存愤怒地将衣柜门狠狠砸上,发出了好大一声声音。
他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而不断上下起伏,脸色铁青,额上甚至因为愤怒而拱起青筋。
这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控制。
施诗,离家出走了。
可她那么在乎楠楠,又怎么会抛下楠楠一个人走?
除非……她还带走了楠楠。
这一刻,梁砚存总算是想起了楠楠,猛地走出卧室,转而来到了楠楠的门前。
手刚碰上门把手,甚至都不需要拧,便见门轻飘飘地就开了。2
里面就如同他想的那样,空无一物。
楠楠和楠楠的东西,都已经消失了。
梁砚存只扫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总算是知道今天施母的态度为何那般诡异了,原是她早就知道施诗带着楠楠离家出走的事了。
可施诗为何莫名奇妙地就离家出走了?
梁砚存脑里乱得很,走出别墅,来到车库,随意开了辆车。
车的前照灯照在他的脸上,也照出他深深的疑惑。
总不可能是因为他没来医院。
可之前不也是如此,施诗也不是第一次独自带着楠楠看病,怎么之前都可以,现在却不行了?
难道是因为赵漫宁的事?
她嫉恨赵漫宁赢了她,所以借楠楠来要挟他?
梁砚存头都险些炸开。
施诗不是这种人,他很清楚,她的为人再正直不过,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
所以……施诗到底在气什么?
良久,梁砚存狠狠踩下了刹车,从车上下来后,抬起头望向施家。
那处漆黑一片,像是里头的人早已入睡。
梁砚存却心烦意乱,不敢上去。
他倚在车身上,烦躁地抽出一支烟,点燃。
看着微弱的星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忽明忽暗,就像是他此刻的心。
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梁砚存的心中有个很可怕的猜想。
施诗是不是知道他与赵漫宁的事了?
不然她不可能会这般气,甚至还带着楠楠离家出走。
想通这点后,梁砚存的头更痛了。
黑暗里,他仰起头又情不自禁望向了那盏窗户,心里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悔意”。
可他想的还是,待会要怎么说,才能将此事搪塞过去。
这一想,就想了整个晚上。
清晨蒙蒙亮的日光从树叶缝隙里射下来,照在梁砚存身上,光斑点点。
他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那栋居民楼的出口处,眼底带上浅浅的青黑。
眼前,终于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施母手里挎着菜篮,从里头施施然出来。
梁砚存迅速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熄,脚边还散落着更多的烟头。
他二话不说,上前便径直问道:“妈,施诗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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