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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丞相有些埋怨:“你啊你,就是太着急了,什么都不打听清楚,那家人叫什么,家里有几口人,你都不知道!”
  迟不言和柳婉儿在外十分小心,所住的地方没有多少街坊邻居。
  这些年他们每隔三年换一次地方,有时候姓李,有时候姓江,有时候姓张,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名字。
  眼下吴贵妃要找,还真不知道从何开始。
  她黛眉一瞥:“那还不是怪你的人没用。”
  吴丞相眼睛转了转:“现在寻不到他们,不如找个假的,骗一骗皇上,日后他若当真寻回来,我们就一口咬定他是假的!”
  “毕竟太子自幼离宫,谁也没见过他。”
  “你这也不失为好办法。”吴贵妃觉得这主意不错,点了点头:“那好,大哥你去寻人,我等你的好消息。”
  “好,我这就去。”吴丞相露出狡诈地笑,笑容满面地转身离开,但走到门槛的时候,突然被跘着,险些摔一跤。
  他捂着胸口,呸了一声:“混账东西,险些绊着我!”
  话落,甩袖趾高气扬地离开偏殿,临走时他脸上带着笑,丝毫未察觉自己的印堂早已发黑。
  侯府内,迟家一家人一连奔波了数日,又对付了许氏,早已疲惫不堪,就连迟昭瑶也一连昏昏沉沉地睡了好几天。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动用法力太多,还是当真累了,看来这心想事成极消耗灵力,倒也不能时时都用。
  不过在柳婉儿和迟不言的眼中,这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奶娃娃,都是吃了睡睡了吃。
  万勇侯府不愧是京城内第一侯府,就单单照顾迟昭瑶的乳母便有五名。
  不过柳婉儿自从有了上次的事情,变得越发小心谨慎,从不让迟昭瑶单独和外人在同一屋。
  这不,迟昭瑶刚吃饱,又被自家娘亲抱在手中。
  柳婉儿在月中还算舒坦,老侯爷十分殷勤,每日派不少人送进补的吃食来。
  可柳婉儿并未因此松懈。
  如今在侯府只是避难,后方还有一群豺狼正等着他们。
  迟不言一偷偷派人去打听陈太傅的动向,准备找机会亲自去见他。
  柳婉儿心中担忧,却也只能耐心等待。
  当然,她也没忽视自己其他四个孩子。
  尤其是老四,一直以来身子孱弱,她特地将此事告知老侯爷。
  老侯爷除了每日殷勤地让下人们给他们送上进补吃食之外,还特地把城南医术最好的严大夫请到府中。
  迟老四跟着赶了数天的路,倒也没像柳婉儿说的一样病情加重,反而一路上神清气爽,身子舒坦得很。
  大夫上前给他把脉,把了许久,抬头一脸诧异地看向老侯爷和柳婉儿:“侯爷,小姐,小少爷他脉象平和,不像是有重病啊?”
  “怎么可能?”柳婉儿诧异不已,抓住身旁迟不言的手,“晏儿他从小就体弱,后感染肺痨,大夫都说他活不久。”
  “最多也只能再活七八年。”
  大夫站起身,眉头皱起:“不可能,我诊了十多年的脉,有没有病,一诊就知道。”
  柳婉儿十分意外,她看向身侧的迟不言,又看向迟雪晏:“难不成,是大夫误诊?”
  迟不言摇了摇头:“不像误诊。”
  毕竟老四明明前几天还在吐血。
  大夫摸着胡子,背起药箱,继续笑道:“侯爷,夫人,你们放心,一定是误诊,小少爷这身子,别说是七年八年,今后说不定能活上百岁,你们不用太过担心。”
  百岁?
  柳婉儿和迟不言不约而同看向怀里还在闭着眼睛呼呼大睡的小女儿。
  难道是她?
  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当真被她说中了。
  两人愣了许久。
  老侯爷在一旁笑道:“好事,我的外孙没病,是天大的好事。”
  他直接大手一挥,拿出一大锭银子十分豪爽地递给大夫。
  大夫接过银子,朝他们行过礼,背上药箱转身准备离开。
  迟雪晏坐在床上,自个也愣了许久,难怪他觉得一路上胸口没再痛过,也没在咳嗽,原来是自己的病好了。
  他缓缓抬眸看向睡梦中的迟昭瑶,伸手轻轻捏了捏她软软的小肉手心,眉宇间满是温柔,这个小妹啊,就是他们一家人的大福星。
  迟昭瑶在睡梦中感觉小手儿传来一阵暖意,便舒服地抓了抓小手。
  四哥迟雪晏生怕将她惊醒,温柔起身,小心翼翼地收回手。
  与此同时,院门外,老侯爷刚准备将大夫送出府,突然被许氏身旁的婢女香儿拦下。
  香儿一边哭着,一边说道:“老爷,夫人怕是有了身孕,您快去派大夫给她瞧瞧吧!”
  “有身孕?”
  老侯爷如今一把年纪,哪还能再有孩子,一想到许氏偷情,他眉头紧皱,怒斥道:“那个贱人又在耍什么花招! ”
  香儿垂着头,声音带着哭腔道:“老爷,您就去看看夫人吧,若是当真有孕,说不定还能给老爷生个小公子。”
  老侯爷早前有个儿子,不过下落不明,不知生死,眼下也就柳婉儿一个女儿。
  如若当真能老来得子,那自然是喜事。
  他收了方才的怒火,冷着脸道:“带我去瞧瞧,要是再耍花招,我定要她好看!”
  香儿一喜,忙擦了脸上的泪痕:“是老爷,奴婢这就带您去。”
  此时,后院内,许氏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
  她的额头上仍旧还有一层细密的冷汗,二十大板可不是小数目,好在没有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一旁的婢女跪在她身旁担忧道:“夫人,老爷这次会信您的话吗?”
  许氏抬手轻轻覆在自己小腹上,笑道:“不信又如何?他堂堂侯爷未有子嗣,还不得指望我肚子里的孩子来给他养老送终。”
  “那个老东西,若是聪明,定会认下我肚子里的孩子。”
  婢女跟着一同笑道:“那便好,夫人有了这个孩子,也能再次获得老爷的宠爱,即便大小姐将过去的事情翻出来说,老爷也没办法休弃您。”
  许氏眸中露出一抹得意:“这是老天爷在帮我,让我在这个时候发现身怀有孕,你去告诉三小姐,让她稍安毋躁,在舅舅家住上几天,过不了多久,我便会接她回侯府,”
  婢女应道:“是,夫人。”
  尔后,许氏又交代道:“替我拿笔墨来。”
  “若是老爷问起,就说我挨打时,叫哑了喉咙,不能开口说话。”
  婢女盈盈行礼:“奴婢这就去拿。”
  许氏果然聪明,她发觉自己无论想说什么,道出口的都是实话,心猜自己是中了什么邪术,所以特地让婢女拿来笔墨,等老侯爷来时,便写下自己想说的话。
  老侯爷到她门口时,她已经写下一封感人至深的忏悔书。
  他看过之后,并未如许氏所料想,像以前一样心软地将她拥入怀中,迎来的是却冷若冰霜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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