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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看在景家世世代代精忠报国的份上,可否给一辆马车,臣妇那两个孙媳妇已经身怀六甲,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宇文容兰屈身跪下求情,她知道宇文殇不会答应,但还是想要鼓起勇气试一试。
  “呵呵,按照姑姑的意思,若是朕不答应,岂不是显得朕冷血无情?”宇文殇冷冷道。
  “不,不是这个意思,臣妇只是担心她们身子扛不住......”宇文容兰解释道。
  宇文容兰心中无比苦楚,想当年,可是她一手将宇文殇推上了皇位。
  那会,宇文殇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跟在宇文容兰后面,一口一个“姑姑”,叫得亲切无比。
  如今,三十年过去,物是人非,竟然能不顾往日情分。
  还真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皇上,臣妇求你了,就施舍一辆马车吧.......”
  宇文容兰满脸沧桑,脸上明显的皱纹,眼眸中明显的红血丝,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这些年,她看着自家儿郎一个一个接连战死沙场,原本多么雍容华贵的她,一年一年苍老。
  “皇上,求你了......若是让百姓看到皇上如此仁慈,还能施舍犯人马车,势必能让百姓记得陛下的好,夸赞陛下是宽厚仁慈的君王.......”
  宇文容兰狠狠磕头,满眼红血丝,卑微地乞求道。
  她活了几十年,似乎还是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人。
  她父王在的时候,将她捧在掌心里,从未受过任何委屈,更别提如此卑躬屈膝了。
  宇文殇也从未见自己的亲姑姑如此低三下四,不禁有些动容。
  若是他真不答应,以后势必会被传自己忘恩负义。
  想想也就是一辆马车,给了便给了,还能给自己赢得美名,何乐而不为。
  “好,朕答应你!”宇文殇松口道,然后转身离开了。
  听到宇文殇同意,宇文容兰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满眸泪水目送宇文殇离去,她多想为她们多争取一些。
  一行人来到城门口,有人便来跟安禄耳边碎语了几句。
  安禄虽有不甘,但还是说道:“皇上仁慈,考虑到你们有两个孕妇,特意给你们安排了一辆马车,还不快谢恩?”
  景家人一听,欣喜不已,五嫂、六嫂摸了摸肚子,感慨不已。
  只是这时,人群却躁动起来了。
  人群里那么几个人突然冒出来,似乎来者不善,似乎早有预谋。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恶狠狠道:“这样的叛国奸臣,活该,流放都判轻了!”
  另一个看似文弱书生冷冷道:“是啊,是啊,真是罪有应得!”
  一个胖女人也冒出来,嘲笑道:“都是流放苦寒之地的犯人了,竟然还配坐马车?”
  另外一个满脸麻子的丑女人也冷嘲热讽道:“那可不是,养尊处优惯了,怎么吃得起这份苦?”
  人群里更是有人高声呼喊起来:“大家切莫被他们景家骗了,他们可不是你们想象的这般好!他们太能装了!”
  随即,有人将各种烂菜叶子都往景家人脸上、身上扔。
  好在,景家都是会点功夫的,大部分都被她们躲避过去了,只是小孩子身上不免被扔掉一些。
  “我景家是遭人诬陷,你们休要如此胡说!”夕颜月脸色难看至极,怒喝道。
  “是啊,是啊,我们景家世世代代精忠,绝对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几位嫂嫂也急切地辩解道。
  在景家人看来,景家的名声极其重要,即便是沦为流放囚,她们也要为景家名声理论一番。
  景雪衣冷冷地呵斥道:“谁再敢污蔑景家,我景雪衣定不会放过他!”
  说完,他迅速捕捉到一个胡乱抹黑景家军的小人,一拳将其打倒在地,以儆效尤。
  洛夕染凭借自己的敏锐洞察力,察觉到这几个人就是有人派来故意抹黑景家,好让景家声名狼藉。
  如此一来,景家在景家军中的威望也会受到影响,还真是好手段。
  洛夕染冷冷一笑,指着那些嘴碎子,开始讲述景家的功绩。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有意思!”
  “你说景家装?有你能装?你敢为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负责吗?”
  “你们是亲眼见到景家通敌叛国了?”
  “还是亲身体验被景家欺辱了?”
  “我只知道,你们现在的和平安乐生活,有景家的功劳。”
  洛夕染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个世道就要变了,只是可怜了百姓了。
  “景家世世代代为国为民,镇守西北,岂是你们可以随便胡言乱语的?”
  “我的夫君,景雪衣,他的父亲五年前为了抵御北荣国入侵,战死沙场。”
  “他的六位兄长,在这五年间,为了边境稳定,相继战死沙场。”
  “而我的夫君,景雪衣,十岁便跟随父亲兄长上阵杀敌,以一敌百,自万人中取敌人首级,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才走到了今日。”
  “景雪衣流过的血,比你们流过的汗水都要多tຊ,你们谁能做到?”
  “你们又凭什么这样说?”
  “我看,你们便是都城中那些小人花钱派来特意抹黑景家的吧?”
  洛夕染似要杀人的眼神,游离在这些碎嘴子身上,似乎与她对视一眼便要原地倒下。
  景家人齐刷刷地看向这个刚进门的新妇,心里对她暗暗竖起大拇指,她怎么对景家如此熟悉?
  洛夕染的一字一句,都说到景家人的心坎上了,更是让景雪衣刮目相看。
  他的新妇,给他的惊喜一波接一波,他甚至都来不及吸收。
  景雪衣此刻呆呆地看向自己的新妇,她就像是那黑暗中一道明艳的阳光,照进了他心底深处,暖暖的。
  他本来想自己出手教训这些小人,没想到洛夕染却出头帮他,他轻笑一声,缓缓地靠近洛夕染,不由自主紧紧握住了洛夕染的小手。
  洛夕染只是短暂的一愣,随即也紧紧握着景雪衣的手。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其他百姓本来还在疑惑,怎么有人敢如此编排景家,听洛夕染如此说来,竟然是坏人故意的。
  于是,百姓们纷纷将矛头指向这几个嘴碎子。
  一个文气书生生气道:“你们到底是谁派来胡言乱语的?我一介书生尚且知道,景家个个都是忠君爱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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