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余的嘴角抽了抽。
　　也不怪南初反悔的这么快。
　　楼下好歹一个隔断一个隔断的分区分片，隐约能看见八手办公桌和十手办公椅，以及要死不死的绿植。
　　可二楼，空旷旷的一片，除了一扇看不清外面的窗户，就有一张单人床。
　　床上被子裹成一团，露出一只穿着破了洞袜子的43号半的脚。
　　你要是说这里是个乞丐窝，他信。
　　你要说这里是个公司，还是个叫“优秀”的公司，那听着跟骂人似的。
　　南初拽着墨余就要下楼，那床上的不明生物动了动，貌似是想把被子扯下来，结果和被子打起来了，纠缠了半天双双掉在地上。
　　扑通一声，地板裂了个缝。
　　南初想起自己惨死的那辈子，魂魄抽离时的感觉。
　　又听到咔嚓一声，人被大战中，以人把被子扯成两半取得最终的胜利。
　　墨余面无表情。
　　南初比他还要面无表情。
　　斗被胜人大口喘了半天的气，忽然意识到屋里来了人，慌忙的在自己的床上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一副瘸腿眼镜，往鼻子上一架，瞬间笑得露了牙。
　　“南初是不是？你是南初是不是？”
　　他爬起来踢踏着拖鞋奔跑到南初面前，和蔼可亲的伸出手，“你好，我是赵伟大！”
　　南初机械的和他握了握手，比刚才面无表情的时候还要面无表情。
　　赵伟大又要和墨余握手，还客气的半鞠了躬。
　　墨余纠结了一下，从小受到的文明礼貌教育占上风，准备礼貌的回握。
　　谁知，下一秒就听赵同志继续道，“南伯父您好，叫我小赵就行。”
　　墨余冷酷无情的抽回手，转过身去用脚借着地板上的灰画圈。
　　南初动了动唇，实在没憋住，开口询问道，“您……您这……您这样还配个电脑收邮件呐？”
　　赵伟大不好意思的嘿嘿一乐，“我哪有那高端配置啊，我都是经常去隔壁网吧看邮件，一块钱半个小时，我每次五分钟就出来，老板都没办法收我钱。”
　　南初：“……”
　　墨余：“……”
　　赵伟大迎着俩人往里走，“来来来，随便坐，咱们谈谈合作的事。”
　　南初不耻下问，“坐哪儿？”
　　“啊，这个……”
　　赵伟大也觉得让人家小姑娘坐自己凌乱的床上不是那么回事，忽然灵机一动，脱了拖鞋用袜子仔仔细细的擦了擦地板，客客气气道，“就坐地榻上吧。”
　　南初：“……”
　　墨余：“……”
　　俩人异口同声道，“我们站着减肥。”
　　赵伟大也不勉强他们，迫不及待的说起正事，“南小姐啊……”
　　南初无力的摆摆手，“你叫我小南或者小瓜都行。”从她昨晚发给赵伟大邮件开始，就注定自己是个南瓜。
　　赵伟大从善如流的改口，“小瓜啊。”
　　南初：“哎！”
　　墨余：“噗……”
　　赵伟大搓了搓手，“昨晚你发我的剧本，我看了，好！好看！你的意思是……找我拍？”
　　南初假笑，“昨晚确实是这个意思，但是今天……好像您不太方便？”
　　“方便！”赵伟大激动道，“怎么不方便，你放心，我除了差没设备没演员没场地没钱，我什么都方便！”
　　墨余老老实实的问道，“除了你差的这些，还剩什么吗？”
　　南初也微笑的看着赵伟大。
　　赵伟大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剩一个天才导演的头。”
　　墨余恍然大悟。
　　南初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赵伟大继续道，“拍成片后所有的收益归你，我就要电影序幕上挂上导演是我赵伟大的大名！”
　　南初一拍墨余的后背，斩钉截铁，“成交！”
　　……
　　被赵伟大混去了一顿午餐和晚餐后，南初和墨余离开了优秀公司。
　　墨余开着车，忍不住问南初，“南小姐，你真的打算和赵伟大合作？”
　　“嗯啊！”南初跟赵伟大敲定了一天合作细节，主要是跟他抢两顿饭抢的，也有些疲惫了，靠在车窗上。
　　李家那几个败类全都是娱乐圈的，她当然要拿这个当第一把刀。
　　墨余看她神色微冷，顿了顿，又开口问道，“那……你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