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枳让李秘书陪自己去了趟云湖公馆的地下车库。
车子刚停稳，不远处便走来一对年轻男女。
外头下着大雨，男人的西装干净整洁，可身旁的女人却浑身湿透，素白的连衣裙湿漉漉地黏在娇小的身板上。
蛮男才女貌。
戚枳戴着墨镜，很慢地嚼着口香糖，细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上的相机。
李秘书全程都很安静。
戚枳在这个时候出声问她，“我跟姜琳谁更好看？”
她说到姜琳这两个字时，是咬着过去的。
眼神也直勾勾地盯着姜琳看，看她那张清纯的脸上永远挂着可怜兮兮的神情，看她湿透的长发打湿胸前的布料，透出里头的粉色镂空胸衣。
李秘书很快回答，“姜小姐跟林小姐不一样。”
陈屿白这位秘书话少，严肃，说的话都像是被陈屿白统一训练过一样。
戚枳心底头浮起一股燥意，将嘴里的口香糖吐掉，刚想说话，前面的姜琳突然啊了一声，随后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一头钻进了男人的怀抱里。
腿勾腰的那种。
戚枳在这个时候举起相机，开始拍照。
镜头里的男人没推开女人，他侧着头，用痞帅的眉眼对着女人。
没有抱过多次动作绝对不可能这么熟练。
戚枳面无表情地拍着，一直到两人干柴烈火般地上了车，她才停下。
那辆保时捷开始震动。
戚枳开始选照片，她的职业习惯让她习惯性选了照片主角比较上镜的照片，还不忘问李秘书，“拍地有艺术感吗？”
李秘书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安静了几秒才问，“你会把照片发给媒体吗？”
戚枳往后倒在座椅背上，又拆了个草莓味的口香糖开始嚼，腮帮子很慢地动着。
等到草莓的甜香味充斥住她的口腔时，她才开口，“你说陈屿白会花多少价钱买他的侄子跟心肝宝贝的照片？”
李秘书看着戚枳那张漂亮冷静的脸，没说话。
戚枳本来也没有指望李秘书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她又说，“我的迈巴赫停在这个车库的A区，你送我去那里。”
李秘书很快将她送去了那里。
戚枳趁着李秘书停车时，直接上了那辆迈巴赫的驾驶位，又趁着她没有反应过来时，将车门锁了。
李秘书提醒她，“林小姐，我们还要去医院检查。”
戚枳低头找打火机，没给她眼神，“我要抽根烟再睡会，你可以回去了。”
李秘书以往严肃的神情总算有了一丝破裂，“林小姐，吸烟对孩子不好。”
那会戚枳已经开始烦躁了，她说了句滚后便啪嗒一下关上车窗。
李秘书走了，外面的世界安静了。
可戚枳心里的世界却不安静，她嘴里咬着根女士烟，在车里找了将近半小时的打火机，仍然没找着。
心底头的烦躁愈来愈深，戚枳随手将烟从嘴里拿下来，夹在手指间，又啪嗒一下开了窗户，手腕无意识地伸了半截出去，注意力仍在找打火机身上。
也是这一瞬，空气中突然响起咔哒一声的声音。
那是打火机的声音。
戚枳呼吸停了那么几秒，抬眼的瞬间，正好撞上陈屿白低着的眉目。
她指间的烟被他手上的打火机点燃，火星燃着，烟雾冒着，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路往上吻过他修长的手臂，性感的喉结，利落分明的下颌线。
最后是那双坏坏的眼睛。
五官是痞的，偏偏有股厌世的薄凉。
不是第一次觉得这人坏了。
戚枳将头发往后撩，没下车，手腕仍举着那根烟在外头，“梁先生来看我笑话？”
那句带刺的话让眼前的男人微微蹙眉。
两三秒过后，他开口，“女人抽什么烟。”
如果说要将她今天的烦躁点都分等级，戚枳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烦躁，她闻言直接抽回手腕，就那么当着陈屿白的面，肆无忌惮地抽烟。
她抽完第一口，还特意当着他的面，手伸出去，往下弹烟灰。
烟灰簌簌地往下掉，也正好砸在陈屿白那双价值不菲的皮鞋上。
几乎是同一瞬间，戚枳的手腕被陈屿白扣住。
“戚枳。”
他咬着她的名字，说了句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