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属院，楚烨没在家。
苏芫最后把屋里屋外都抹洗打扫了一遍，她把楚烨给的那条红丝巾和一柜子的红裙子都送了人。
忙完后，也到了晚上。
屋子已经整洁亮人，没有苏芫的痕迹。
苏芫最后围着熟悉的部队逛了一圈，靶场今晚有夜训。
士兵们排成一排，就着夜色练习射击。
她和楚烨初见就是在这里，射击比赛无论是蒙眼还是奔跑，他能把把十环，那时候他在她眼里好像能发光。
正要继续往前走，指导员忽然看见了她，冲她走来。
“苏芫，你明天就要走了，虽然你已经受组织批准，强制和陆营长离了婚，但他现在都还不知情，你去了警局后，你们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了。”
“这两天陆营长也没出任务，你真的不和他道个别吗？”
苏芫笑笑：“如果有机会，再道别吧。”
可道别也要能见到人。
这天晚上，楚烨依旧没回来。
零点的军号声响过。
终于迎来了7月20号。
苏芫的离开倒计时，只剩不到十个小时了。
她去警局报道的时间，是7月20号上午十点。
早上六点。
苏芫就醒了，拿了阿妈塞进包里的野菜做了野菜饼。
或许她真的厨艺不精，几张饼全糊了。
“可惜了，没做好。”1
苏芫端着饼坐下，咬了一口就苦到咽不下，这时，门被推开，楚烨终于回来了。
见了桌上的饼，他很意外：“你做的？”
说着，就抬手拿过一张饼坐下，一口一口很快吃完，眉头都没皱，还说：“不错，手艺有进步。”
他看起来是真的饿了，吃完就要去拿第二张饼。
苏芫看了眼自己手里咬了一口的饼，直接端起盘子就往厨房进：“太苦了，你还是去食堂买早饭吃吧。”
可刚一转身，就被楚烨从后抱住：“还好，你手艺有进步。”
楚烨的头靠在苏芫脖颈间，一呼一吸间热气都喷洒在苏芫颈侧。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昵过了。
可他这样靠近，他身上的卫生所消毒气味就越浓烈。
指导员说他没有任务，可他一直没回家，是在卫生所照顾周文娜的孩子吧。
苏芫正要推开人，忽然听楚烨说：“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她僵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不说话？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想要个孩子？”
是的，苏芫之前确实想要一个孩子。
若是三个月前听到这话，她会很开心。
但此刻再提，已经晚了。
苏芫终于用力将人推开，扭头看向楚烨，稳了稳心神，郑重道：“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我准备离开……”
话没说完，房门猛地被人打开。
周文娜散着头发慌乱跑进来：“景深，小羽又高烧了，却怎么也不肯喝药，非闹着要见你，你能不能再去哄哄他？”
楚烨松开了苏芫，又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就匆匆离开。
或许是要走了吧，这一次被扔下，苏芫心头一片平静。
只在楚烨关门之际笑着招手。
“楚烨，再见。”
楚烨身体猛地一顿，看着苏芫隐隐觉得不对。
心口没来由的慌，好像这句再见之后，他就再也见不到苏芫了。
可周文娜又催促：“快走吧，孩子等着吃药。”
楚烨将不安压下，大步离开。
他和苏芫已经结婚了，她说再见应该是要去执行任务，又不是不回来了。
再说，苏芫在部队任职，怎么可能永远不见？
他们还有得是以后。
苏芫目送着楚烨远去，随后提着箱子，头也不回离开。
……
上午10点。
苏芫抵达警局。
警局的警员们都等在门口。
望着他们，也望着他们身后耀眼的警徽，苏芫心中火热起来。
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爸爸微笑着对她敬礼。
爸……
“我将佩戴上了您的警号，接过您的旗帜，在您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完成您未完成的心愿。”
苏芫收并双脚，向着国徽，向着警局，向着所有警员敬礼高喊：“国安警察烈士钟振明之女苏芫，前来报道！”
对面，所有警员一并敬礼，高声回复：“欢迎警号81530，苏芫同志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