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生育”四字,犹如利刃直刺沈倾月的心脏。
广袖中的纤指微微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沈倾月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是有过一个孩子的……
忽然,紧闭的房门被推开。
稳婆抱着襁褓中的男婴大步而出,面带喜色道:“恭喜老夫人,侯爷!是个男孩。”
沈倾月怔愣数秒,下意识看向叶言琛,却见男人已被叶老夫人拉着迎了上去。
她望着沈老夫人满心欢喜地从稳婆手中接过孩子,对叶言琛说:“和你小时候如出一辙,仿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叶言琛凝视着眼前的小生命,血脉相连的感觉令他的眉宇不自觉地舒展。
那脸上的欣喜,让沈倾月的心猛地一抽。
从未有过一刻,像此刻这般绝望。
她忽地咳嗽起来,喉咙中一抹腥甜被咳了出来。
房间内。
叶老夫人语气强硬地对叶言琛道:“我绝不会让这毒妇抚养孩子。”
床榻上的林觅儿含着泪拉了拉男人袖角哀求:“侯爷,我求求您,不要将我和孩子分开。”
叶言琛看着孩子,眉头紧蹙。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兀地插话,打断了他的沉思:“侯爷,您母亲所言极是,我是个毒妇。”
“见到这孩子,我便心生厌恶,直欲作呕。”
“侯爷你要么和离,要么就得时刻担忧孩子的安危。”
沈倾月像是没有瞧见,男人难看的脸色,开口道:“和离书我会重新书写,你签字即可。”
林觅儿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喜色。
叶老夫人顿时怒不可遏:“言琛,与她和离!我叶家容不下这般……”
话未说完,“砰”的一声!
叶言琛将手中茶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他强压着怒火低吼:“住口!”
整个房间霎时一片死寂。
叶言琛凝视着沈倾月,她那黯淡无光的眼神,令他心头猛然一紧——!
他拽住沈倾月便朝外走去。
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冷峻。
“想要和离?”
“即便你死了,也必须葬入我叶家祖坟!”
……
沈倾月被男人带回楠木院,禁闭于房间内,严禁不能踏出半步。
叶言琛跟她说,等她什么顺从、听话,放弃和离的念头,才能获得自由。
房间中。
沈倾月坐于妆奁前,缓缓取下戴了两年之久的玉镯。
她看着取下的玉镯,唇边的颤抖逐渐加剧,几近崩溃。
成婚之际,叶言琛曾言,往后每年皆会陪着她……
然而,他们成婚已近三年,陪于她的次数寥寥无几。
玉镯“啪”的一声坠落于桌面。
沈倾月写下一封信,便让采月转交叶言琛,而后将房门反锁,起身换上一袭素洁的襦裙,静静地躺于床榻之上。
她从枕头下取出匕首,面色平静地朝着手腕狠狠割去。
鲜血缓缓渗出,沈倾月仿若无知觉,疲倦地合上双眼。
书房内。
叶言琛处理完公事后,拆开采月送来的信笺。
望着信尾的寥寥数语【叶言琛,原来心死是如此感受,我不恨你,只是对你深感失望。】
男人眉头紧蹙,心中不安骤起。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冲出书房,径直奔向楠木院。
叶言琛推了推门,门却纹丝不动。
他抬手敲门:“沈倾月,开门!”
回应他的唯有一片死寂。
愤怒与不安在心中交织蔓延。
男人后退数步,猛地抬脚踹向房门。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男人粗暴踹开!
叶言琛裹挟着怒意冲入房中,整个人瞬间僵立原地,全身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
只见房间内,沈倾月静静地躺在床上沉睡。
而那洁白的床单上,猩红的血迹如蛇般蔓延满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