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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弱被罚关进柴房,断了吃喝,也不准人医治。
  春泥姑姑就是在这时候入府的。
  沈知弱看到她的时候,拼命想推开她。
  “你不要命了吗?”
  “公主!”春泥忍不住掉眼泪,满眼都是心疼,牢牢将她抱住。
  “我苦命的公主啊。”
  春泥不敢出声,看见她浑身是伤哭的呜咽,浑身发抖。
  沈知弱手都抬不起来,却安慰她,“我还能活几天,能不能帮我向高人求一味药,让我能在几天内好起来。”
  “姑姑,我们没有多长时间了。”
  “好。我帮你。”
  三天后,沈知弱却没有等到春泥姑姑入府。
  她被人拖出柴房,扔在院子里。
  萧瑾仍旧坐在高位上,不远处木桩上,绑着的是血肉模糊的春泥。
  “萧瑾!”
  沈知弱爬不起来,却还是拼命想要到春泥身边。
  萧瑾将一罐药甩到她面前。
  “你说不说,不说我便一刀刀剐了她。”
  “她只是寻常医女,好心给我送药......萧瑾......”她颤颤巍巍看向他,眼底带着哀求。
  春泥拼命摇头,“不要,奴婢不值得!”
  见沈知弱嘴硬,萧瑾挥了挥手。
  身旁的侍从直接开始行刑,用匕首剔春泥的骨肉。
  血从她口中溢出来,她颤颤巍巍的仰起头。
  见过更残酷的场面,这一刻,还是震的沈知弱遍体生寒。
  更剧烈的疼痛从她灵魂深处传来,疼的她灵魂发颤。
  “求你,住手!”
  她转头看着萧瑾,“你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萧瑾冷笑,“你啊,还是学不会安分守己。”
  侍从没有停下,一刀接着一刀。
  沈知弱疼的浑身发麻,“萧瑾,阿瑾,我求求你住手。”
  “住手啊!”
  直到身后剧烈的挣扎变成低低的呜咽声,沈知弱再也忍不住崩溃,她低下头。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凄厉的嘶哑声,“公主,奴先走一步了!”
  原来春泥不知道什么时候挣开绳索,夺了侍从的刀,狠狠刺入胸膛。
  鲜血流了一地。
  沈知弱闭了闭眼,头在轻微发颤。
  大脑嗡嗡作响。
  剧烈滔天的恨意,让她脑海中只剩两个字,复仇。
  她趴在地上,去拿药罐。
  却被萧瑾再次踩住手指。
  她彻底发疯。
  “这是她拼命给我找的药,萧瑾我想活着有错吗?”
  “我只是想苟且的活着。”
  “我只想让我父母死后的灵魂安息,只有她帮我,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也不肯放过我?!”
  “我在犬戎三年,活下来都是侥幸,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大抵是她眼中恨意滔天。
  他控制不住后退一步,心底第一次起了慌乱。
  萧瑾很快压下去,说出更伤人的话,“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沈知弱惨然一笑,“那恭喜你,目的要达成了,萧瑾,我是要死了,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啊?”
  明明她脉象微弱。
  可她是要活着的人,这样努力活着一定不会死。
  犬戎三年,她都活下来了,怎么可能会死。
  于是那一刻,萧瑾忍住心底的异样,牵强道,“你这样的祸害死了,本将自然高兴。”
  剧烈情绪下,身后的伤口被撕扯开。
  沈知弱彻底晕倒。
  她靠在床上,行将就木。
  任何人过来,她都没有反应,连大夫施针她都没有痛感。
  萧瑾心中情绪复杂。
  明明他应该高兴,可看她如今这幅模样。
  他又不知该如何自处。
  可她对沈明婉,对他从来没有怜悯之心,走到今天确实是她咎由自取。
  大夫下了最后通牒,多则活一年,少则半年。
  这一刻他终于信了。
  他年少时也曾想娶的人,那样可恶的人,他恨了六年的人,真的要死了。
  即便在犬戎三年,他也从未设想过这种可能。
  萧瑾发现。
  他好像不想让她死,一想到她要死,他就觉得心口像是被剑劈开一样疼。
  原因他不愿深想。
  离毒发还剩三天。
  三日后是庆功宴。
  陛下邀请众人入宫。
  沈知弱说她想去,想去看看父皇的寝殿,看看以前住的地方。
  明明知道,知道她别有目的。
  见她行将就木,萧瑾还是答应带她进宫。
  那一刻,沈知弱脸上才多了一丝反应。
  坐在马车内。
  萧瑾看着她苍白的脸,婆娑着手上的扳指。
  “知弱,知弱,你父皇母后怎就给你起了这样的名字?”
  沈知弱只觉得他在嘲讽,可想起父皇母后,又觉得自己被毒血灌满的冰冷血液,重新回温了几分,脸上都带着淡淡笑意。
  “小时候身体不好,父皇母后常带我去上香,道观里的人说。”
  “命格太贵,却又身弱,要保一生顺遂,要起一个不那么要强的名字,才能活得长久。”
  “可是改了名字,我这一生也没有变得顺遂。”
  而且也活不长。
  萧瑾忽略心尖上的异样,嘲讽,“都说祸害遗千年,自然能活长久。”
  沈知弱微弱一笑,并不与他争论。
  将要下马车的时候。
  她身子一软险些跌下去。
  “药呢?”
  萧瑾终于依她一回,把春泥带给她的药罐递给她。
  他看着高高的城墙,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好像进了这里,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沈知弱颤抖着手,要将药吃下。
  他还是怀疑,按住她的手,“到底是什么药?”
  沈知弱目光平静,“医者仁心,当然是治伤的药。”
  萧瑾压下心底的不安,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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