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老王妃上一刻还在一边享受百味楼的菜,一边同身边的嬷嬷说起苏南月就是这样好打发的一个人。
如今定然是又被拿捏住了,用这席面赔礼道歉呢。
可下一刻就有丫鬟进来通报,说是陆瑾年拿错了。
尤其是在知道这席面原本是给苏南月院子里的下人定的时候,老王妃险些两眼一翻晕过去。
不过是个几个下人吃的席面,居然就要五百两银子!
那丫鬟鬟嗫嚅半天,最后还是颤颤巍巍开口,“王妃娘娘又置办了两桌子席面,还是百味楼掌柜的亲自来送的,说是给王妃娘娘赔礼道歉呢。”
说不羡慕是假的,想到苏南月院子里传来的饭菜香味。
莫说她一个小丫鬟了,其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几个不眼馋的?
只恨自己虽然是王府的下人,却没有那个好命伺候苏南月!
“好!好!”老王妃恨恨开口,“看来她是真的铁了心要和我们王府分道扬镳!”
她眼神中闪着几分怨毒,一改往日里吃斋念佛,慈眉善目的模样,让人心生惶恐。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她真的带了那二十万两银子走……还有王府的三成家产……”
一边的老嬷嬷心中惶恐问道。
“我自然不会叫她如愿。”
几句话之间,老王妃已然盘算起来。
她深知,摧毁一个女人最直接的手段是什么。
“她不是想和离,想休夫吗?我就让她离了我们侯府再也无处可去!”
老王妃冷笑一声,眼神毒辣,抬手唤来身边伺候的嬷嬷,而后在后者耳边低声几句。
那嬷嬷吓得冷汗直流,心中惶恐的很。
“老夫人,这可是……这,这……可这苏南月毕竟是苏丞相家中的嫡女,若是如此惹怒了丞相府的话又要如何?”
“那又如何?闺中未嫁从父,出嫁就得从夫!如今王府就是苏南月的天,天要她如何,她就得如何,外人可管不得!”老王妃眯厉着眼,阴沉沉地道。
王府外。
“你们听说了么?这王府的事儿!”
百味楼里依旧热闹非凡,虽说二楼三楼的席面只有贵人能上去,且花销不低。
可楼下的散座却是有很多小富小贵之人聚集。
人一多,小道消息自然就多了。
“侯府的事儿?不就是那王妃休了王爷吗?嗨,当真是奇女子。”
“什么奇女子,我瞧着就是不守妇道!要是人人都能休夫的话这世道岂不是乱透了!”
一男子不屑冷哼。
“这都是啥时候的消息了,我说的可是昨儿个百味楼的事。”
“那王妃定了两桌子最好的席面,原是要赏给院子里的下人的,算是散伙饭。”
“可席面一到王府,你们猜这么着?”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周围的人果然好奇的凑上来询问。
“一到王府,就被摄政王给直接拿回自己院子里和那青楼出身的小妾卿卿我我的吃起来了。”
“王妃过去的时候脸都绿了,直接要账五百两银子,听说王府的人现在还没还呢。”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堂堂王爷居然会抢把自己休了的王妃的席面,这连狗听了都要笑话她两声。
上头的林温玉更是笑的眼泪直流,捂着肚子,早就没了以往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萧景悦皱了皱眉头,显然瞧不上他这幅不修边幅的样子。
“再笑tຊ下去,就要被人发现了。”
“是是是,就你生性不爱笑。”林温玉好容易忍住了笑意,“那苏南月倒是有趣的很。”
这点,萧景悦倒是没有反驳,这女子看着不像是寻常柔弱的世家女,反倒是有几分成算主见。
他倒是没有什么女子低贱的想法。
毕竟她的母亲……
“对了,万佛寺那老秃驴让我给你带句话,让你有空了过去见他一面。”
林温玉和萧景悦是多年的好友,自然注意到了这位老朋友不寻常的脸色,索性借着这件事岔开了话题。
萧景悦虽说是当今皇帝的亲子,可母亲身份尴尬,皇帝在太后劝说之后勉强点头认了他这个儿子,然后就不理不睬了。
认归认,却并未真正地入皇室宗牒,算不得正经皇子。
所以,孩童时期的萧景悦,被万佛寺的慧明主持收养,才能平安长到今日。
萧景悦没有再说话,只默默点了点头。
……
马车飞步行驶在去万佛寺的路上。
饶是已经穿越来这个世界多年了,苏南月还是没有习惯坐马车。
比起现代的那些汽车火车飞机,马车实在是……实在是……晃悠的厉害。
苏南月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一边的桃儿连忙用薄荷香在苏南月面前熏了熏,这才缓和了几分。
“姑娘,如今姑娘处境不容易,就算是不来祭拜,夫人也不会怪罪的。”
桃儿心疼的瞧着苏南月的模样,倒也没有觉得奇怪,自家姑娘身子骨不好,坐马车的时候时常发晕。
可今儿个是夫人柳氏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苏南月都是要来祭拜的。
今年也不例外。
苏南月摇了摇头。
“一年也就这一次,哪里这么娇弱?”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自己穿越而来,占用了原身的身子,享受了原身娘亲留下来的遗产,那至少要尽责。
这祭拜是绝对不能少的,哪怕柳氏并非自己的亲生母亲,穿越而来的苏南月还是将她当成母亲来孝顺。
毕竟上辈子她活着的妈还不如这个死了的妈。
就这么忍着想吐的感觉,苏南月总算是一路颠簸到了万佛寺。
今儿个万佛寺的人并不多,因着不是烧香拜佛的好日子,往来的香客很少。
苏南月总是在万佛寺捐香油钱,所以万佛寺的小沙弥也认识她,一来就笑着上前行佛礼。
“见过苏施主,施主今日可是来给母亲上香?”
“小师父不必客气,如今可方便?”
苏南月笑了笑,照例询问。
“可能需要劳烦苏施主稍等片刻,我们主持正好和故人有要事谈论,施主不若先去厢房里休息一阵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