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维轩…”
沾染着满满的血气,周栖林喃喃的说,
“杨维轩,我恨你。”
“我不想恨你,我不想…”
她以为要流干的眼泪源源不断的往外涌,哭的身子发颤。
杨维轩却停下了,他看着周栖林裸露在外的肌肤,那些本该被衣衫遮盖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伤痕?
陈旧的伤痕。
心空的吓人,杨维轩像是被人捏住了命脉。
“谁干的?!”
21
“那个姓陆的?!”
可周栖林像是失去了五感,她除了哭什么都不会了。
哭的要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倒出来。
哭到嗓子哑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杨维轩慌了,他手抖的根本做不了任何事,用被子将人裹起来。
“栖林…”
“栖林…”
不知过了多久,周栖林终于停了哭泣,像是攒足了力气,裹着被子起身,白色的被子拖在地上,像是一件简约的婚纱。
杨维轩紧跟两步,周栖林沙哑的嗓子说。
“我想要洗个澡,可以吗?”
她走进套间浴室关上门,水声中杨维轩听到一声若不可闻的上锁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觉得心痛的像是被握碎了
拧不开门,他用力捶打,
“栖林!开门!”
里面没有人回应,杨维轩用力的踹门,纹丝不动。
当杨维轩终于用凳子把门砸开的时候,他看到周栖林趴在浴缸边,胳膊泡在温水中。
一池猩红。
......
周栖林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回到了小时候,六岁的生日那一天。
她从温暖的被窝里醒来,光着脚跑下床,小狗跟在她身后颠颠的跑。
妈妈在客厅给她准备礼物墙,爸爸一把将她抱起扛在肩上。
她骑在爸爸的脖子上,温暖的阳光从窗户落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她伸了一个懒腰,却一头跌了下去。
眼前的一切旋转颠倒。
爸爸被带走,她和妈妈被从家里赶出来,家门贴上白色的封条,除了她抱着的玩偶,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她害怕的想躲在妈妈身边,可她再抬头却是黑夜,妈妈不在身边。
吓坏了的小栖林一边跑一边哭,
“妈妈!妈妈你咋哪!”
“妈妈…林林好害怕…”
一声巨响,眼前腾起一阵细腻的尘土,伴随着浓重的血腥气。
妈妈躺在地上,暗红的液体从她身体蔓延,像是有生命的触手一路奔袭冲她而来。
那些触手要把裹住她,要将她拉进万丈深渊。
周栖林拼命的向着黑夜中的光源跑,她不敢回头,耳边是呼啸又嘈杂的风声。
她被石头绊倒,磕碎了膝盖,哭着爬起来手里抱着的玩偶丢在黑夜不知所踪。
“救命…救命…”
小小的孩子一路跌跌撞撞,不敢停歇。
她终于跑到光源面前,却发现那不是太阳。
是一块巨大的曲面玻璃,伸手去摸一片冰冷,抬头看一片白茫茫。
无边无际的白茫茫。
像是一颗经营的水晶球,她低头看自己身上是漂亮的小裙子,精致的芭蕾舞鞋。
音乐声诡异的铺天盖地,她不知所措时,上面突然落在一双眼睛。
漆黑一片的瞳孔,死死盯在她身上。
“啊!”
一声尖叫跌坐在地上,身下的纯白却又变成了沼泽。
以她为原点,迅速蔓延。
深陷坠落。
周栖林本能的挣扎,可每一次的挣扎都让她更快的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