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他唤着她的名字,却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滴泪,晕湿了上面的几个字迹。
傅临川慌乱的擦拭,却将上面的字弄得越发模糊。
他想做错了事情孩子,呆愣的站在原地。
细密连绵的疼意,涌到了四肢百骸。
傅临川猛烈的咳嗽起来,喉间也感受到了几分腥甜。
他脸色苍白,双眸里满是迷惘,眼泪在此刻决堤。
他不敢去碰那张纸,只怕会再次破坏上面的任何一个地方。
信里的每一个字都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傅临川恍然记起叶婉清说的神和重生。
他祈求着:“如果我本来就应该死在那次任务中,那便让我死去。”
“叶婉清不该承受这一切。”
不是每一次祈求都能得到回应。
留给他的只有一室寂静。
傅临川将脸上的泪擦干,慢慢将东西一点点收好。
明明都是轻飘飘的东西,可是现在在他的手里却如同千斤重。
他将怀里的平安福拿了出来,放在了手心。
从前的他不信鬼神,可他现在却希望有鬼神。
人生无望的时候,将希望寄托在鬼神之中似乎才能获取短暂的慰藉。
“婉清,我不奢求的得到你的原谅,我只希望若是还有来世,你永远幸福,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受伤。”
太阳落了上,黄昏留下最后的光晕笼罩着寂静的房间。6
傅临川的身影被一点点拉长,又渐渐被阴影给笼罩。
这一日后,傅临川的生活似乎又恢复的平常。
只是偶尔遇见几个相熟的人时问起叶婉清的去向,总会再一次拉起他的愁思。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三年后傅临川接到了新的任务。
烈日高悬,酷暑难耐。
傅临川和一众将士穿行在边境的密林之中只为缴获一批跨境走私的犯罪分子。
四周紧密无声,荆棘丛生。
直到一阵密集的枪声打破了寂静,子弹如雨点般射来。
傅临川反击着,毫不犹豫的将战友护在了身后,自己则暴露在枪林弹雨中。
“砰——”
又是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穿过了傅临川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的他的衣襟。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敌营投掷出了一颗手榴弹,为战友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而他倒在了这片喧嚣的土地中。
一丝最后消散的那一刻,脑子里余留的只有叶婉清的模样。
“婉清……我终于可以来找你了。”
傅临川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没了任何声息。
……
另一边,北堤村。
蝉鸣不间歇聒噪的响起,柳条低垂着纹丝不动,河面被太阳照的泛出银光。
河里伸出一只手,然后渐渐往下。
叶婉清能感觉到水流在压制着她的身体,剥夺着她的呼吸。
她没有挣扎,只是感觉窒息感从肺部蔓延。
然而就在此刻,她感觉有个人朝着她拼命的游来。
又是幻觉吧。
她没想到临死之际,脑子里依然无法全然将傅临川割舍。
而下一刻,她的手被人紧紧扣住,然后带着她艰难的划到岸边。
胸腔被人用力的按压着,直到河水被她咳出,叶婉清才慢慢睁眼。
面前的男孩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但是五官却也能看出来足够英俊。
剑眉之下是一双桃花眼,里面盛满了担心,直到看到她醒了才安心了不少。
只是这个人,不是她以为的傅临川。
“叶婉清,你怎么一个人跑到河边来了,不会游泳还跑那么远!”
他责怪着,叶婉清猛然间想起他是谁。
谢见修,以前也住在她家附近,小时候他们也经常玩再一起。
只是后来她更多的时候都围着傅临川打转,和他越走越远了。
而且她记得,谢见修是和傅临川一起去参军的,只是那次,他没有回来。
现在……
脑子里好像在一时间恢复清明,她似乎回到了小时候溺水被救的的那天。
只是当初救她的人是傅临川,现在却不一样了。
只是她为什么会回来?而原本救她的傅临川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