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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国梁怒了,他本来就是个混不吝的,“我强暴她?你长眼睛没有,江红梅长得跟头母猪一样,我能看上她?”
  人群里发出稀稀拉拉的笑声,这话说得恶毒,但有些道理。
  江红梅一个水缸高两个水缸粗,跟个柱子似的,看起来和好样貌的庄国梁格格不入。
  “别笑了!”江保山呵斥社员,“江红梅毕竟是个女同志。这事也出了,你现在预备怎么办吧?给我个准话!”
  “还有你也别闹了”,江保山指了两个妇女把王菊花拉住,“再打人都给你打死了。”
  庄国梁厌恶地看着身旁用床单卷住身子的江红梅,她低着头,肥腻腻的身子却靠着他的手臂。
  “我把她娶了。”庄国梁咬着牙道。
  这事他办过两次了,上回也是和白露塘的知青莫名其妙地滚在了一起,也就是他第一个老婆崔玲玲。
  只是崔玲玲虽然耍手段,心眼也多,但生得也算清秀可人,比江红梅好看多了。
  “红梅,我苦命的红梅啊”,王菊花拍着大腿嚎丧,但也不得不认命。
  红梅破了身子,要是这小混混拉去枪毙了,她家红梅以后还能嫁给谁!
  “成,那你们两家商量一下,趁早把婚事办了吧。”
  “走走走,别围在这了,不上工了?”大树坪大队书记江富贵挥着旱烟杆子赶人,看向江红梅的眼神尽是嫌弃。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昨天吃完红烧肉睡了个美觉,早晨江梨一大早就醒了。
  江家空无一人,她摸到厨房,发现一颗米也没给她留。
  原本放在橱柜里头的米面红薯都消失不见了,连放调料的柜子都落了锁。
  江梨觉得好笑,这事肯定是周老太办的,就这么防着自己呢!
  她回屋吃了几块鸡蛋糕两个橘子,又用开水化了大白兔奶糖当牛奶喝,然后拿着买的棉布就上金桂婶子家了。
  “小兰,你在家吗?”
  江梨就招呼了一声,李春兰就从窗户里探出身子来,冲着江梨挥手,“梨子,我在这屋搓草绳呢!”
  东屋的门大开着,摆着满地金黄的稻草秸秆,李春兰坐在小矮凳上,右边是搓好的草绳,左边摆着零散的工具。
  一边的麦苗捧着小脸蛋,也乖乖坐在矮凳上,时不时地给姐姐递东西。
  见江梨来了,李春兰指使小妹,“麦苗,去给梨子姐姐搬个小凳。”
  麦苗才五岁,短短的小腿来回倒腾,费力地搬来个板凳放在江梨面前,小奶音甜甜的,“梨子姐坐。”
  江梨心都快化了,从口袋里掏出个大白兔,剥了糖纸喂到麦苗嘴里,摸摸她鼓起的小脸蛋,“麦苗,甜不甜?”
  一股浓郁的奶香在嘴里化开,麦苗眼睛张得大大的,嘴巴合不上流出一滴清口水,拉得老长老长。
  李春兰见了就是笑,一把揪过麦苗给她擦脸,“麦苗,你吃了姐姐的糖要说什么?”
  麦苗嘴里含着糖,含含糊糊,“蟹蟹……”
  李春兰和江梨两人都笑起来。
  “梨子,你有糖自己留着吃就行,别给这些小的,他们馋嘴猫似的,肚子也是个无底洞。”
  李春兰边说话,手上的活没停,一个椭圆的鸡窝在她手里初见雏形。
  “我们麦苗多乖呀,吃口糖也没事!”
  江梨摸摸麦苗细软的黄头发,麦苗软软香香的身子靠着江梨的手臂,脸上尽是幸福。
  “梨子,你来找我是有啥事吗?”李春兰把麦苗打发去院里玩,盯着江梨问道。
  江梨递出细棉布,“小兰,你帮我做两套贴身小衣裳成不成?我不让你白做,给你酬劳。”
  李春兰瞪她一眼,“啥酬劳不酬劳的,咱们俩之间还说这个话,那刚刚的奶糖我也要给你钱喽!”
  “你等着,我去洗洗手再拿布,看看怎么做省布料。”
  李春兰洗了手进来展开布料,“这布料看着不起眼,摸着却软和,做贴身的衣服很合适。
  这些布我能给你弄出三套来,过两天你来拿!”
  “小兰,衣服你给我做成这样……”江梨靠近李春兰耳朵边,悄悄说了内衣的样式,说得李春兰都红了脸。
  乡下姑娘大多穿的是小背心和四角短裤,江梨嫌热,反正是穿里头的,她和别人不一样也没事。
  怕李春兰怀疑,江梨又描补了两句,“听说县里的姑娘都穿这样式的呢!我上回去百货大楼看见了……”
  “我给你做就是了,你可别说了”,李春兰一把捂住江梨的嘴,脸红得跟大苹果似的,低着头不敢看江梨。
  说起来,李春兰长得不赖,大眼睛圆脸蛋,弯弯的眉毛,一笑一口雪白的牙齿。
  只是常年累月的劳作,让她的皮肤晒成了小麦色,掩盖了几分她的漂亮,但看着就精神,让人心里亮堂。
  “这是我的!”
  外头院里响起女娃娃响亮的哭声,李春兰和江梨出去一看。
  原本乖乖在树下玩蚂蚁的麦苗趴在泥地里,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一边一个胖墩墩的黑小子正流着口水,脏兮兮的手里握着的,正是江梨给麦苗的大白兔奶糖。
  麦苗见姐姐来了,哭着爬起来扑到李春兰怀里,抽抽噎噎地告状,“大牛他抢我的糖,还打我。”
  一边大牛瞪着眼睛,“我妈说了,家里的好吃的都是我的。
  你是丫头片子,不配吃!”
  李春兰怒了,一把抓过黑小子往他屁股上拍了好几下,“李大牛,麦苗是你小姑姑,你抢东西还打人,给小姑姑道歉。”
  被打了好几下的大牛也哭了,滚在地上两条腿乱蹬,“你打我,你等着,我叫我妈杀了你!”
  东厢房的门吱呀开了,朱霞捧着肚子横眉倒竖,一把搂过在地上打滚的大牛,“春兰,你这么大人怎么能打小孩呢!”
  李春兰毫不客气,“大牛都七岁了,还打五岁的麦苗。我怎么就不能打大牛了?”
  “这个丫头片子先吃的独食!家里的钱粮都是公中的。
  你们背着我们大房偷零嘴吃,凭啥不能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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