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桐气得浑身发缕皱抖,质问着:“你们还有没有底线?我是承了你们的恩情,不是卖给你们了,协议已经结束,你们还想怎么样?”
她接到的是邻居电话,说唐家人来找姜琦,不知道说了什么,姜琦忽然从楼上跳下去,让她赶紧回来看看。
陆景挚猝不及防听到“协议”两个字,问话脱口而出:“你对我都是协议?没有半点真心吗?”
病房里针落可闻。
许安桐没想到这种情况下,陆景挚的第一句竟然是问她有没有真心。
她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冷漠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强调:“没有。”
“我只是按照协议做事,至于我的协议丈夫是谁,我不在乎,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别的任何人,满意了吗?”
陆景挚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这么狠绝的表情。
仿佛他们之间有深仇大恨。
许安桐咬着牙警告:“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
“滚。”
许安桐在病床边守了整整一个礼拜,姜琦终于醒来。
看到许安桐的第一眼,姜琦眼泪就下来:“是妈没本事,让他们还有脸来要人。”
“既然咱们欠他们,就用妈这条命还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又陷入昏迷当中。
许安桐在守着她时就调了家里的监控。
先是陆景挚上门,声泪俱下地询问她的下落。
碰壁后改为唐夫人上门,威逼利诱的那一套,表示如果许安桐愿意再签一个协议,条件随便她开。
被姜琦骂走。
两人都吃了闭门羹,第三次陆天泽带着几个打手上门,一张嘴就是一顿威胁,说许安桐欠着唐家一条命如何如何。
姜琦已经被逼疯,大喊她替女儿把这条命还了,随后直接坠下居民楼。
那些片段,许安桐一一保存着,为了和律师确认细节,一遍遍观看。
直到麻木。
“轻眉,吃点东西吧。”
陆景挚又觍着脸带了吃食过来,低声劝慰。
许安桐望着病床上陷入深度昏迷的人,对陆景挚只有满脸嫌恶:“滚。”
这不是陆景挚第一次送东西来,也不是最后一次。
陆景挚面子挂不住,把东西放在一边,说:“这件事确实是天泽做得不对,我已经把他赶到非洲吃苦去了。”
“你想要什么补偿,可以开口提。”
许安桐冷冷地盯着他:“我要我妈活蹦乱跳,我要陆天泽躺在这里。”
噎住陆景挚。
期间唐夫人也来过几次,带着她可笑的协议,试图再度买断许安桐几年的好时光。
“唐夫人,你是人贩子吗?”
许安桐只这么问了一句,唐夫人便再没有来过。
唐家人都不以为意,觉得姜琦可以恢复。
但这种植物人状态半年后,姜琦还是没能熬过寒冬,在一个冬夜里悄无声息地停止呼吸。
许安桐哭到干呕,哭到麻木,哭到眼眶疼。
在春节前半个月,亲手把姜琦下葬。
以后她就彻底是孤儿了。
她在零下的温度里,跪在墓碑前,跪了一夜。
次日被墓园管理人员发现,送到医院,好在送治及时,保住了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