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涣黎顿了顿，走到他车旁。
　　“检查完哪里坏了吗？”
　　“嗯。”
　　他往旁边移了移，“车把手坏了。”
　　“只有这里吗？”
　　郁呈点头，“钱不着急，但是我早上八点有课，可能要迟到了。”
　　赵叔焦急地站在一旁，闻言，主动说道：“车把手随时会掉，不安全，我送你吧。”
　　“大小姐……”
　　沈涣黎道：“没事，赵叔，先送他。”
　　“也好，那您也上车吧，这样能更快到公司。”
　　“……嗯。”
　　沈涣黎打开后座车门，顿了顿，看向郁呈。
　　“你不穿件外套吗？”
　　他身上的浅色毛衣看着就单薄，但是……
　　沈涣黎看见他打了个哈欠，穿这么少还这么困？
　　郁呈眼睛里泛起水光，看着她，“不用。”
　　他坐上副驾驶座。
　　沈涣黎搭在车门上的手指蜷了下，他什么意思？
　　昨夜的对峙还历历在目，一路无话。
　　还好这里离京大近，二十分钟就到了。
　　“谢谢。”
　　郁呈下车，就要往里走。
　　“郁呈。”
　　前面的人折了回来，“怎么了？”
　　沈涣黎往他怀里塞了件棉服。
　　“太冷了。”
　　她没去看他什么表情，但见他久久不说话，忍不住看他一眼。
　　结果郁呈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她收回手，“不要算了。”
　　郁呈声音沉冷，带着微不可察的醋意，“我不要别的男人的衣服。”
　　沈涣黎皱了皱眉，还是解释道：“这是我的，中性款式，你穿着不会很奇怪。”
　　“那我要。”
　　“……”
　　沈涣黎递给他，郁呈直接穿上了。
　　棉服很长，简洁的黑白色，穿在他身上竟出乎意料得好看。
　　“……快进去吧。”
　　“嗯，姐姐再见。”
　　姐姐吗？
　　沈涣黎抿了抿唇，道：“再见。”
　　*
　　涂临，沈涣黎中午又去了食堂吃饭。
　　总裁办的人依旧默默跟上。
　　中途，江酽和给她打了个电话。
　　沈涣黎放下筷子，走到偏僻的地方接电话。
　　“江总，是合同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沈总。”
　　江酽和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能请您吃个饭吗？”
　　沈涣黎：“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可以先找我的助理预约。”
　　“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呢？”
　　沈涣黎神色微冷，“那就更没必要了，江总。”
　　她道：“我还有事，先挂了。”
　　“……”
　　沈涣黎把饭菜处理好，回了办公室。
　　廿四敲门进来，道：“老板，江一浓那边出了点事。”
　　江一浓就是司氏首席设计师，沈涣黎请她给祖母设计制作礼物。
　　“说。”
　　“……江一浓和沈辞杨官宣了。”
　　“官宣？什么？”
　　“就是……他俩谈恋爱，发微博官宣了。”
　　话音刚落，沈涣黎笔尖一顿，抬头看她。
　　*
　　沈家老宅，四人相对而坐。
　　空气诡异得可怕。
　　沈涣黎拿起茶杯，吹开茶沫，仔细地嗅了嗅。
　　“所以，兄长突然把人带回老宅，是什么意思？”
　　“不是突然，我和一浓谈了几个月了，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想说。”
　　沈辞杨笑了笑，握住旁边江一浓的手，轻轻摩挲着。
　　江一浓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脸颊微红。
　　沈涣黎扬眉，回想起沈辞杨那天欲言又止的神情。
　　“哦，是想说这件事。”
　　“涣黎，你看小浓来了这么长时间……”
　　章云姿适时开口。
　　“二婶。”
　　章云姿双手紧张地交握着。
　　沈涣黎放下茶杯，“那就让方婶准备饭菜吧。”
　　说着，她微笑着看向江一浓，道：“江小姐，请。”
　　江一浓也抿唇笑开，露出两个明亮可爱的酒窝。
　　饭桌上，江一浓明显感觉到有些怪异的气氛。
　　她怼怼沈辞杨，用眼神询问他。
　　“……”
　　沈辞杨握住她的手，夹了一块排骨给她。
　　“你最喜欢的，尝尝。”
　　江一浓点头，吃掉那块排骨。
　　祖母刚才醒了一会儿，现在在楼上休息。
　　沈涣黎坐在主座上，将饭桌上的一切动作收入眼底。
　　一顿饭平静地过去。
　　章云姿把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递给江一浓，“小浓啊，以后你和辞杨就相互扶持，好好的啊……”
　　江一浓睁大眼睛推拒道：“……不行，阿姨，这个太贵重了。”
　　沈辞杨拿过那个盒子，放进她包里，“收着吧，早晚都得给你。”
　　“……嗯，好！”
　　江一浓笑着挥了挥手：“那……阿姨再见，沈总再见。”
　　章云姿道：“哎，再见，让辞杨送你回去。”
　　沈涣黎坐在沙发上，回头朝她颔首。
　　*
　　沈宅的林荫小道，一些常绿植物还存活着。
　　两人牵着手走在石子路上。
　　江一浓突然停下脚步。
　　“对了……我还是想问问，你家里……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
　　“怎么会这么想？”
　　“虽然阿姨对我很好，但我觉得，沈总好像不太欢迎我……”
　　手心痛了痛，江一浓问：“怎么了吗？”
　　沈辞杨温柔地笑了笑，“重要的不是她的态度，是我妈……还有我爸，不过他今天不在家。”
　　他摸摸她的头发，道：“我妈很喜tຊ欢你，这就够了。”
　　江一浓道：“好吧，我知道了。”
　　……不过她怎么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
　　客厅，沈涣黎穿上外套，“二婶，我先走了，如果祖母醒了，替我转告一声。”
　　章云姿浇花的手一顿，“……好，你开车慢点。”
　　沈涣黎走出大门，和进来的沈辞杨擦肩而过。
　　“涣黎。”
　　沈辞杨拉住她手腕，“你为什么不喜欢一浓？”
　　沈涣黎挣开，一双凛冽的杏眼藏着戏谑，“怎么，装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的目的。”
　　沈辞杨咬紧牙关，目光愤恨地盯着她。
　　“别太过了就好，毕竟往前走还是往后走都是不错的选择，对吧？”
　　沈涣黎收回视线，径直走出大门。
　　*
　　风湾，沈涣黎搬了张椅子，到阳台上吹风。
　　头疼，她嚼着一片柠檬干，闭上眼睛。
　　酸涩的味道直冲太阳穴，让人缓解不少，也清醒过来。
　　耳边突然传来声音。
　　“头很疼吗？”
　　她皱着的眉松开，睁眼望去。
　　……郁呈啊。
　　沈涣黎道：“怎么，你还能过来给我按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