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穗感觉心跳漏了几拍。
就像是羔羊被一头强势的凶狼锁定,她的心里却没有惧怕,却能听到心跳声。
好在这种感觉只有一瞬,陆承淮停下来,低笑一声,“不用再送我了,马上就到宿舍了。”
这里是一条宽阔的土路,两边的芦苇长的很高,隐约能看到尽头围墙的墙漆颜色。
陆承淮虽然说了这话,手却没有松开。
许穗垂下眼眸,能看到他的胸膛,正在起伏的是男人紧实的肌肉,紧接着是流畅的腰线,叫嚣着的野性难驯,全被锁在一身白色军装里。
她第一次能够理解到“禁欲”这个词。
似乎是她先收回来的手,能感受到手心的温热正一点一点散去。
许穗抬眸微微一笑,“好,下次见。”
她后退了一步,却见男人的目光依然牢牢锁在她的脸上。
几秒后,陆承淮才开口,“穗穗,明天见。”
鲜艳的霞光染上了她的脸颊,连唇边的梨涡都浅上了几分。
等快到小院的时候,许穗脸上的热意已经散去。
前面她面对这个男人时都能保持冷静,但不知为何,确定关系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牵扯她的心神。
也许是他平时表现的太过温和,让她忽略了他的团长身份,今天露出的那一瞬间强势,或许才是真正的他。
夏天天黑的晚,夜幕降临却也仿佛是一瞬间的事。
许穗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许棉给团团圆圆洗了澡,正坐在院子的石桌前乘凉。
海风很大,中间还夹杂着独属于大海的咸腥味。
许穗走过去坐她旁边,“姐夫还没回来?”
“回来了,吃完饭在后面洗澡呢。”许棉头也没抬,正在月光下搓着手上的麻绳。
许穗拿了绳子一起搓,却被她制止了。
许棉,“穗穗,你可先别做这个,等会团团圆圆就会回来了,你给她们讲讲故事,正好我也听一听。”
许穗还是把绳子拿起来,一边搓一边好奇道:“她们不是去找朋友玩吗?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
“她们经常一起玩的那两个小女孩啊,头上长了虱子,刘嫂子把她们的头发都剃了,这两天肯定不愿意出门。”许棉有些无奈,“还好我今天检查了一下团团圆圆的头发,没被传染。”
再大大咧咧的小女孩,也是爱美的,突然变成一个光头一时半会肯定接受不了,但除了剃头发也没办法。
许穗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她小学时也被传染过一次,现在还能想起来那种滋味。
果然没几分钟,团团圆圆就回来了,一脸闷闷不乐。
不过知道小姨会给她们讲故事听后,又兴奋起来了。
许穗给她们讲了西游记,前面她们还听的起劲,说到孙悟空去菩提老祖那拜师学艺后,圆圆打了一个哈欠。
许棉见状,便叫徐兵带她俩回房间睡觉。
等他们仨都进了房间,许棉才问道:“你和陆团长,确定了?”
许穗抿唇笑道,“确定了,我想姐你说得对,还是得在一起,才能更明白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比如之前,陆承淮比她高二十厘米,肩膀更是宽阔许多,她却从没想过他攻击性的一面。
也是天黑,许棉没看到自家妹妹逐渐红润的耳垂。
“有些男人在一起之间跟在一起之后完全两个样,虽然看陆团长不是那样的人,但多相处一阵肯定是好的。”许棉笑了笑,“也得亏爹妈他们不在这边,虽然他们对我们姐妹俩很好,读书的事也开明,但到婚嫁上,还是旧思想。”
她之前也是与徐兵见了一面两家便确认了定亲的事。
不管是不见面,还是见一面,其实都跟盲婚哑嫁差不多,徐兵没有很多男人的那种坏毛病,也顾家,两人刚结婚时,也是时有争吵,磨合了一年才好。
她现在也到三十岁了,见过的事情多了,人就谨慎了。
许棉不希望妹妹嫁一个自己不了解的男人,即使是相亲,也该多相处一阵,最后能嫁一个真心爱护她的男人。
两人相差十岁,许穗能感觉到,许棉对她的爱护,既像对姐妹,也像对女儿。
许穗听完了姐姐以她和姐夫的例子,表明的支持的态度。
她弯起漂亮的眼眸,“谢谢姐,我会好好去观察确认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只是进入了考察期的另一阶段的陆承淮,躺在宿舍床上。
作为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他也会有正常的生理需求。
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自从在部队后,每天大量的体能消耗就足以让他不必为此发愁,少有的几次可以用手疏解。
但他现在,不管是闭眼还是睁眼,都是自己对象那张漂亮的笑脸,以及她低头时,露出的雪白的脖颈。
早先压抑了十多年的火热,似乎在这一刻蠢蠢欲动了起来。
陆承淮闭了闭眼,起身拿上衣服去了水房。
隔日是休息,许穗不用去上班,便在家里跟许棉一起把床单被套拆洗了。
直到上午,她收到了老家的来信。
和上一封信间隔时间不长,但信的字数却没有减少。
依然是许红军代笔,写了足足三页,前一页是关心,中间一页写了许卫国被部队选上,就要去部队的事,以及许红军接替了许卫国临时工的工作,已经开始在厂里上班了。
信件来到自己手上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许卫国应该已经去了军营。
她回到房间,拿了几张信纸,细细将江盼儿给赵彬出主意让他来接近自己,自己发现决定远离后,又想设计让自己上山被赵彬毁名声,后面即使结婚了,依然还要想方设法毁掉自己清白的事。
江盼儿这个人,身世可怜,心肠却是纯坏,但凡有良知,也不会对与她毫不相干的许家人下手。
许穗眼神冷漠,笔下的文字却是非常温和的。
她告诉父母,自己没tຊ有受到伤害,之前不与他们说只是怕他们为此担心,现在也是想让她们小心。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了江盼儿的计划,江盼儿可能会记恨她,甚至记恨上了整个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