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话没说完,我就苦笑着打断:“住持,您误会了,我们……无缘无分。”
听到这话,萧景深顿时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住持神情僵了一瞬,深深的打量了萧景深一眼。
半晌,他拨动佛珠,如同叹惋一般开口。
“阿弥陀佛……施主,一切皆有因果,执意悖道只会接下孽缘,小心悔恨终身。”
住持长叹一声,摇着头离开。
我看着住持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搅得难受至极。
为什么周围的所有人都要来提醒我们当年爱得多深?
而我却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萧景深已经不爱我了,我们……再也没有以后了。
萧景深怔怔站在原地,神情也从一开始的疑惑茫然变得阴沉至极。
“程沐晚,在佛门重地做戏,你骗得了人,骗得了里面的神佛吗?你就不怕遭报应?”
我心头一颤,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萧景深竟然觉得是我请住持来配合做戏的。
就像认定是我请首长帮忙安排我们在一起工作一样。
他怀疑首长、住持、还有我,却就是不怀疑我们是不是真的有过那么深爱的曾经……
我深吸一口气,忍着声音里的颤抖开口。
“萧景深,背叛感情的人不是我,就算有报应,也不该是我来承受!”
萧景深听到我这么说,难得怔了一瞬,眼里的情绪复杂至极。
他还打算开口说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痛苦的呼声:“我的肚子好痛……”
我转头看去,就见佟梦倒在地上,满脸痛苦地扶着肚子,大腿上却蜿蜒出一条细细的血流!
萧景深瞳孔骤然紧缩:“梦梦!”
他连忙冲上前将佟梦打横抱起,将她紧急送去了卫生院。
卫生院走廊里。
我匆匆赶到的时候,佟梦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
而萧景深颓然靠着墙,满脸都是痛苦和担忧。
我脚步一滞,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
从前只会属于我的在意,如今都给了另一个人……
我压下情绪走上前,正要询问:“佟梦她怎么样……”
话没说完,萧景深突然转身瞪着我,眼底几乎要冒出火来。
“程沐晚,你害了我不够,为什么还要害我的妻子和孩子?!”
劈头盖脸的指责,让我顿时怔在原地。
我满心都是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害了你,又怎么害了你的妻子和孩子?”
当时我站在外面,佟梦在大殿门口,我们隔着好几米。
为什么萧景深要将这件事也算到我头上?
萧景深的脸色阴沉得骇人,仿佛下一秒就要伸手来掐断我的脖子。
“要不是你让住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诅咒我和梦梦,她怎么会平白无故摔倒?!”
“我当初就警告过你,敢动我的妻子和孩子,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只觉得呼吸一阵阵发紧,心脏更是紧缩得快要炸裂开来。
我忍不住想问,我在他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明明从前的萧景深最了解、最相信我的……
我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你放心,我不会诅咒你们,我只会祝福你们永远在一起,也祝福你……”
祝福你,永远不要想起我。
最后半句话,我没法再说出口。
我擦去眼泪,匆匆转身走开。
我却没有直接离开医院,而是走到拐角处,静静等待急救的结果。
萧景深的态度让我知道,如果孩子有什么事,我就没法顺利调去西北。
我只能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门才被推开,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萧景深立刻迎上去问:“护士,病人怎么样了?”
护士说:“家属放心,胎儿状况已经稳定,母子平安。”
萧景深听到这话,猛地松了口气,朝医护同志们诚恳道谢。
我这才收回目光,迈动僵硬的步伐出了医院。
翌日,距调离东南军区倒计时三天。
我回了军区,参加年度表彰大会。
在大会上,我被评为“部队先进工作者”。
我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刻还能带着荣誉离开,心中一片激动。
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我走上讲台,捧起沉甸甸的证书和奖杯。
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
“程沐晚同志自参加工作起,一直投身于危险最大,环境最艰苦,情况最紧急的一线报导工作,为其他同志树立起良好的榜样……”
话刚说一半,台下突然有人站起来,神情不忿地指着我喊道。
“程沐晚作风不端,勾引有妇之夫,还伤害孕妇,她不配得到表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