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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浠停在原地,心一下悬在了嗓子眼。
扑通、扑通……
陈珩行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妈,我说了很多次,我不会和浠浠离婚的。”
“浠浠对我很好,对您也尊敬,您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
听到他的话,顾言浠心落回了胸腔里。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就听婆婆冷哼一声,语气不满又不屑:“她一个肚子里生不出娃的女人,搁在以前早扔去浸猪笼了!”
“你听妈的,你还年轻,又是军人,什么样的找不着?”
“圆圆再亲也不是你亲儿子,你趁早离了再找一个,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顾言浠怔在原地,嘴唇被咬得快破皮。
当年陈珩行把圆圆带回来,两人说tຊ好把他当成亲儿子,就不再生了。
所以面对婆婆的催生,她无奈之下只能扯谎说自己生不出来。
不想,这却变成被厌恶的原因。
她失落垂下眸,外面陈珩行低沉的声音染上几分生气:“妈,别再说这种话了,在浠浠面前更别提。”
说完,他似乎站起身往厨房走来。
顾言浠回神,忙捏紧了盘子走出去,就像什么也没听到:“妈,珩行,吃饭了。”
陈珩行正好走到厨房门口,顺手就把盘子接了过来。
同时靠在她耳边低声道了句:“浠浠,辛苦你了。”
顾言浠慢慢蜷紧了手指,心里还是乱。
但她没说什么,淡笑着摇了摇头。
吃饭时陈母仍阴阳怪气了几句,话里话外挑剔顾言浠做的饭不好吃。
但到底也没当着她的面提生孩子的事。
吃完饭,陈珩行送陈母和圆圆到附近的旅馆。
而顾言浠洗完漱躺在床上,望着昏暗的灯忍不住去想——陈珩行每晚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心里到底想的是她,还是姐姐?
上辈子,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心里还有另一个人……
胡思乱想时,陈珩行回来了。
他先去冲了澡,等他回到房间,顾言浠看着他忽然问:“珩行,你爱我吗?”
陈珩行擦头的动作顿了顿,她却看见他的眼睫很不自然地快眨了两下。
两秒的沉默后,他才看向她:“怎么突然这样问?我最近哪里没做好吗?”
顾言浠忘了是听谁说过的:答非所问,就是答案。
她喉咙一疼,那些询问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没有。”她收回视线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想问。”
陈珩行在她身边躺下,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下:“后面几天我有训练,晚上回不来。”
“你照顾好自己,有事就打电话到队里。”
顾言浠很轻地答应了:“好。”
陈珩行便关了灯,拥着她入睡。
可顾言浠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心里的苦几乎要溢出来,根本睡不着。
最后一夜无眠。
陈珩行这一忙就是三天。
这三天里,顾言浠吃不下睡不好,几次都想再把那笔记本拿出来翻看。
可又不敢触碰,怕看完之后连以后面对陈珩行的勇气都没有。
寂静的下午,家里的门忽然被敲响。
顾言浠从出神中扯回思绪,走过去将门打开。
只见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神色焦急:“嫂子,陈团长下午的时候摔了腿,刚送去了军区医院,司令让我来告诉您一声。”
“摔了腿?”顾言浠整颗心都揪起来,什么也顾不上收拾,就和士兵连忙赶往医院。
到病房时,陈珩行的腿已经打好石膏,但还在昏迷。
一瞬间,愧疚将顾言浠淹没。
这几日她一直因为笔记本的事烦心,完全忘了上辈子这个时间点陈珩行不小心摔伤了。
如果她提前嘱咐他小心点,也许他就不会再遭罪一次……
顾言浠咬了咬唇,转身去打湿了毛巾,而后敷在陈珩行的额头上。
陈珩行好像做了梦,突然嘴唇翁动呢喃了句什么。
她没听清,俯身靠近。
这次顾言浠听清了,他说的是:“曼倾姐……不要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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