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到了。
“……”
于是暗暗回眸看了眼驾驶座上的人,叫了他一声:“小叔!”
他抬眸看了眼后视镜,才忽然发现上面挂了那只小猪,几秒后才定睛看向后视镜里的人,“嗯?”
于辞一脸狐疑地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不敢坐我开的车?”
程则奕被问得顿了半晌,而后再次笑了,偏头看了眼后视镜,打了方向盘和转向灯,拐进了“海州方向”。
他答:“没有。”
于辞不信,眼睛眯得更狐疑了,“真的不是吗?”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
天幕已经黑了,车内只有氛围灯和电子显示屏的光,他的眼眸在这般映衬下很亮。
嘴角勾着浅笑,再次答:“没有。”
见他这般认真作答,于辞努了努嘴,“好吧。”
进入海州市区时已经近七点了。
虽同属于南方,但和苏陵比起来海州商业气息更浓些,也少些“烟雨濛濛”与“乌篷画桥”。
到学校时,于辞本想叫程则奕在一起吃个晚饭的,但看了眼他倦意明显的眉眼,终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临下车前,问了声:“小叔,你今晚不走吧?”
她真怕他脑子一热,又连夜开回去。
程则奕这会儿的确有些疲惫,闻言看向她,答:“不回,明天再走。”
于辞“哦”了一声,抿着唇顿了几秒,还是解了安全,“那我走咯,小叔晚安。”
程则奕顿了片刻,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于辞下了车,在进校门前又回头看了眼。
程则奕的车还停在校门口,隔着挡风玻璃,他微微偏了偏头,应该是问她怎么了。
她抿了抿唇,而后笑着挥了挥手。
程则奕微顿,轻轻点了点头。
*
于辞到宿舍时,里面没人,这个点舍友应该都去体育馆自主练舞了。
收拾完东西,她准备去洗澡。
将换洗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前,她挨个摸了摸口袋。
最后在上衣兜里摸出了那个金纹小布袋。
还好摸了摸,不然就一起洗掉了。
又看了小布袋几秒,扯开了拉绳,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一阵碰撞声“叮叮当当”作响,东西落入了掌心。
而后倏地愣了愣。
玉扣还是她那个玉扣,可是挂绳不是原配的样式了。
红色丝帛的编织绳。在靠近玉扣处的两端各串了个白色的珠子。
她顿了顿,将两枚珠子捏在指尖看了看。
上面刻了好些金灿灿梵文,像是经书上的字,在那些梵文的包裹下,每颗珠子上各刻了个汉字。
她挨个念了出来:“长、生。”
长生。
而后倏的微微一怔。
平安
程则奕的金锁于辞没见过。
虽说程家小辈的习俗是男金女玉,婚嫁后才离身,但在她的记忆里,好像程则奕从不把金锁戴在身上。
但每年到他的生辰月,老太太都会去兰若寺住上一段时间,诵经祈福。
于辞也陪着去过几次,除了常规的十八子念珠,老太太还会带上一根只扣了两颗菩提子的红绳。
是程则奕的金锁配绳。
而那两颗菩提子是在他八岁之后才加上去的。
长生二字,是期盼也是祝福。
而那根红绳,现在扣在她的平安扣上。
于辞怔了片刻。
平安扣躺在她手心,光泽润亮,几秒后,她忽然从阳台走了出去,拿着手机,抓起一件外套出了宿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