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玻璃心脏仿佛在这一刻粘贴拼合，又恢复了跳动。
靳衍川的眼睛里在这一刻亮起光来，他动了动嘴唇开口喊了一声。
“颜汐……”
他想确认眼前这个人是真的，而不是他臆想中的幻觉。
许颜汐的声音很快传来。
“听韩昇说你是为了来给我送礼物才晕倒住院的，我来看看你。”
“就当你出国前我们见的最后一面。”
她的声音是印象中的平静，靳衍川剧烈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一些。
虽然不是什么关心的话，可是这却让他能确定这个人是真实的。
想到这里，靳衍川都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酸涩在心口蔓延，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谢谢你，不过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这样的话是靳衍川这三年在许颜汐面前的一贯发言。
许颜汐望着他近乎苍白的侧脸，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都发烧到39度了还要出来送什么礼物，你现在人都到医院了，还说什么没事？”
“靳衍川，你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活了两辈子也该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了吧。”
她的语气带着责备，隐隐听来却带着关心，让靳衍川的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曾几何时，他为了创业喝酒把胃喝坏了之后，许颜汐每当他胃病发作都会有这么一下的唠叨。
以前的他嫌许颜汐像老妈子一样说得太多，后来却再也听不到了。
如今，他以为一切都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那个熟悉的许颜汐却回来了。
他的心就因为许颜汐这么一个转变而变得欢喜起来，没有一点原则。
“好，我知道了，我会的。”
靳衍川收敛着内心的悸动，终究没有把心里那句回到从前说出来。
他害怕，只要他开口说了，他们之间连这似曾相识的感觉都无法保持。
果然，许颜汐听见他这句话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问他。
“出国的飞机是什么时候的？我送你。”
她的主动让靳衍川手心发烫，他轻声回答：“两天后，上午九点。”
他的目光带着一点试探地探进许颜汐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许颜汐读懂了他眸中的希冀。
她的心里一阵复杂，随即，她开口道。
“到时候我会去送你，希望你回来以后，我们能够合作。”
“即使我们之间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你也是我最满意的合作对象。”
“靳衍川，你的人生不是只有我，你也要学会向前看了。”
许颜汐的声音就这么打碎了他心头的希冀，像是提醒他不要沉溺其中的警钟。
靳衍川哪里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提醒，苦涩掺着刀子又将拼合起来的心脏弄得满是创伤。
他脸上的笑容未变，只是眼里多了几分脆弱。
“好，我知道了。”
一声应答，平静得不像他，但许颜汐似乎相信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就离开了病房。
空荡荡的病房一时间只剩下他一个人，手里的被子被他攥得变了形。
眼泪不知不觉落下来的时候，靳衍川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是他的父亲，他接上。
“衍川，三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出国的飞机改签到明天了，你早点过去散散心吧，东西我明天让秘书送过来。”
“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要学会向前看，听爸的，忘记那个叫许颜汐女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