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哥,Serena能喝酒吗?桃花酿。”
傅既白绕了一大圈都没找到人,最后返回后院时碰上了。
沈霁淮睨了眼身前挺拔俊逸的少年,淡声问:
“她在哪?”
“就在酒水区。”
说着,傅既白回头望去,酒水区那里却空空如也,三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又回头补充道:
“刚刚还在,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这时,张妈急匆匆跑来,焦急道:
“少爷,小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哭了,我和老太太怎么哄都哄不住,您快去看看,在西厢房里。”
话还未落,眼前的男人已经大步离开。
傅既白望着男人的背影,狐疑地蹙了蹙眉。
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了?
果然,看着就娇弱的洋娃娃还真是个爱哭鬼。
沈霁淮到的时候,小家伙躺在贵妃榻上,蜷缩成一团,抽抽噎噎地正和奶奶说些什么。
看到他以后,迅速移开目光,垂下湿亮的眼睫。
他下意识蹙眉:
“怎么回事?”
自知理亏,秦韵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你们聊吧,我得出去应付客人。”
说罢,她快步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人。
“谁欺负你了?”
沈霁淮坐在榻边儿,拇指轻轻刮蹭少女满是泪痕的脸蛋儿。
这几天小人儿哭得实在是太多了,泪攒起来都能把家里的池塘给淹了。
周颂宜揉着眼睛,往后挪了挪身子,躲开男人的触碰,瓮声瓮气道:
“没事,只是明白了一件事情而已。”
男人白皙劲瘦的手僵在空中,沈霁淮眸光微闪,勾唇温声道:
“什么事情,能不能讲给哥哥听听,让我的小乖哭成这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对不对?”
本以为不会得到答案,但小家伙却突然坐起身,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
“哥哥,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要回家。”
他拥住她,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心疼道:
“好好好,你先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少女打了个哭嗝,抽抽噎噎地解释: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中文作业没有写。”
“这么乖啊,那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
沈霁淮手腕一僵,眸中含着一抹不达眼底的笑。
中文课已经结束了,哪里还有作业呢?
“嗯嗯,我们快走tຊ吧哥哥!”
胸前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抬起来,望着他的时候,眸中满是乞求。
他心就像针扎了一般,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好,现在带你回家。”
这个赏花宴是沈家举办的,奶奶在众人面前也从不掩饰对小家伙的喜爱。
明面儿上被欺负的可能性不大,只能是受了暗地里的委屈。
回去的一路上,小家伙都窝在他怀里发呆,时不时吸一下鼻子,眼尾沁出一点泪。
小可怜模样,他揉揉她脑袋。
本想着回去后就好好聊一下,但谁料小家伙一到家就把卧室门紧紧关上,将他挡在门外。
他敲了几次都无果。
失去掌控的感觉让他烦躁不已,于是一个电话打到了薄家。
薄澍之刚拿到新跑车的钥匙,正稀罕呢,他爹把手机塞进他手里,
“你淮哥问你几句话。”
他接过开了免提丢在桌上,吊儿郎当道:
“喂,淮哥,怎么了?”
“今天宴会上发生了什么?Serena怎么哭了?”
男生低沉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薄澍之把玩儿车钥匙的手一顿,下意识否认:
“我不知道,不是我弄哭的。”
下一瞬,一道寒光锋利射向他,一偏头,他爹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
他哆嗦一下,赶紧把手里的车钥匙握紧。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又问:
“那你们都聊了什么?”
薄澍之这次仔细想了想,忽地想到什么,疑惑道:
“啊,不会是最后那句话吧?”
“什么话?”
沈霁淮心一沉,握着手机的五指不由得收紧。
“就是我说,今儿这赏花宴是给你办的相亲宴,我问小洋娃娃她想让哪个女人当她后妈来着,不会就因为这个吧,这有什么好......”
哭的,薄澍之还没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他爹阴沉沉问道:
“人不是你弄哭的吧?”
他摆摆手:
“看你把自己亲儿子想的,我能是那种人吗?”
挂断电话后,沈霁淮在少女门口站了很久。
久到苏菲和莱恩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两人交换一下眼神,先后开口道:
“先生,您和小姐还要吃晚饭吗?”
“小姐这是怎么了?”
两人之前也吵架,但都没有回国后频率高。
这冷战才刚结束不到一天,怎么又有新的矛盾了?
“没事。”
男人嗓音带着疲惫的喑哑,说完后转身回了对面卧室。
砰——
关门声将走廊的灯光隔绝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卧室外。
沈霁淮身至黑暗中,背影高大寂寥,带着落拓的颓然。
就这样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刀割般的痛席卷神经网络时,他才迈着千斤重的步伐去了里间的书房。
滴声过后,柔和护眼的暖光驱散一室黑暗。
沈霁淮机械地走到桌前,想去去抽屉里面摸药瓶,最后却拿出了日记本。
牛皮纸包裹着封面,他指尖抚过Serena观察日记几个字,怂兀喉结几番滚动,像是在忍耐压制着什么。
他能给出,要给出小家伙想要的答案吗?
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小家伙对他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只有依赖与信任。
从小就在他身边待着,习惯了他的存在,很容易把亲情当成爱情。
她不谙世事,他也要跟着糊涂吗?
另一边。
听到脚步声在门口消失,周颂宜将脑袋缓缓埋入双膝里。
她要做一个坏孩子,一辈子都把哥哥据为己有吗?
最后,沈霁淮还是吞下了带着镇定效果的药。
这次吃的剂量有些大,情绪压下去的速度也快,但是副作用来得也很猛。
脑袋昏昏沉沉,过去和现在的画面不断交织。
他喘着粗气平躺在床上,大滴的冷汗从额头滑落,意识一点点变得模糊。
想去找小家伙敞开心扉地聊一聊,但四肢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微微凹陷。
想睁眼看看,但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失去了行动能力,但感官依旧正常。
所以他清晰地感受到,一具香软温热的身体强势地挤进他怀里。
又将他胳膊放在她腰上,以占有性的姿态环着他的脖子。
是小家伙,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周颂宜看着男人劲瘦锋利的下颌线,小声嘟囔:
“我的,这是我的哥哥,一辈子都是。”
就当她是个坏孩子,自私好了。
她就是不想daddy结婚生子,就要一辈子占着他。
——
大家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