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祖清说:“那我一会儿给她打个电话,周末嘛…还得等…”许母打断儿子后面的话说:“她现在还是你老婆,你到底有没有心呢?她爸爸刚过世,你就不能回来看看她吗?”许祖清狡辩说:“妈...我不是不想回去。我也想回去看你们,只是我这边真的是有事儿。”许母不依不饶地说:“你有事,你总有事儿,全天下就你忙。也是...你不忙谁忙?都在外面给我忙出个大孙子,我还得谢谢你呗?”许祖清无奈地说:“妈...看您说的。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能总说这个话呢?我是混蛋,但您也不能总这么说,这哪天让晓晓听见,那肯定更无所顾忌地跟我离婚了。
谢晓一个人背着包,看着女儿快步跑回自家单元,愣在了原地。她觉得这个家突然就有了距离感,仿佛那是别人的家,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样。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十来年,这一瞬间仿佛自己是个误入奇幻仙境的爱丽丝,这里一切的美好都只能属于从前的梦,现在梦该醒了…她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地抬起腿,走回了家。
家里依旧如往日般温馨,打开门的瞬间,饭菜飘香。女儿正坐在餐桌上吃着圣女果,厨房的门紧闭,只有油烟机的轰鸣配合着锅铲的叮当。她的眼睛一热,看着已摆在桌上的菜肴,都是自己爱吃的。她放下包,换好鞋子,也走过来餐桌。
女儿就乖巧地用叉子叉着碗中的圣女果送到她嘴边说:“妈妈,快来尝一下,奶奶这次买的最甜了。”谢晓勉强挤出了微笑,吃掉了女儿递过来的圣女果,仿佛刚刚假装看不见自己的不是她一样。谢晓不明白女儿为何会有这样不同的两幅面孔,但愿自己真的想多了吧。
谢晓打开厨房的门,看着正在灶前炒菜的婆婆刚好也转过头来,谢晓说了一声:“妈,我回来了。”婆婆心疼地看着谢晓说:“嗯..我这边马上出锅,快去洗手吃饭。”谢晓依旧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婆婆忙碌的背影。老人回头看谢晓还在,就催促说:“别在这儿杵着了,快去洗手,把门关上别让油烟进去。”谢晓这才关门朝洗手间走去。
来到镜子前的谢晓,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气无力的样子,顿然很生气!她立刻把水龙头冷水开到最大,整个脸埋了下去,泪水与冷水一同流进下水管中…再次抬起头的谢晓,觉得头脑格外清醒,脸上也少了几分颓色。她拿起毛巾拭去脸上的水,随手拿起爽肤水在脸上拍了几下,还拿起了护手霜挤在手背上,一边涂抹一边向餐厅走去。
仿佛回到了许未晞小时候一样,常常是她们娘三个一起吃饭。自从许未晞小学四年级开始,婆婆就只有寒暑假才来陪她们,就平时都是母女两个。偶尔许祖清会回来住个一天半天的,活跃一下家庭气氛。时过境迁,谢晓此时更珍惜她们三人的晚餐时光。自从自己有个决定之后,她就特别感恩婆婆,那是许家待她最好的人。
谢晓放在一旁的手机嘀嘀响了两声,她没有去看,以为是沈冰寒到家报平安的。直到吃完饭,她才拿着手机来到沙发上坐下后,才开始看消息。居然消息不是沈冰寒发的,是来自方延。准确来说那不是文字消息,而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两个女人,熟络地在甜品店里闲聊,她们身边还有很多大 LOGO 购物袋。显然,两位逛街累了,来这边喝东西歇脚的。只是她不解的是,为何她们会在一起。
照片上是肖凡蕊和祝芝妍,紧接着方延的补充信息过来了:你朋友帮老大的老公推荐了更好的职位,我说她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好,还让我去销售岗。
原来是肖凡蕊帮她留在了建新集团,原来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工作,都不如她一个更高阶的职位来得重要。原本她引以为傲的工作,如今要让她女儿的爸爸的儿子的妈帮忙才可以。谢晓实现从手机上移开看向窗外的万家灯火,轻蔑地笑了。
原来自己竟这么不堪,朝夕相处的同事,也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同床共枕的老公,竟也是别人孩子的爸爸。哪怕连自己的爸爸,都没留一字一句便离她而去。谢晓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这种事情都发生她一个人身上。
看着谢晓一直没有回复消息的方延,突然打了电话过来。谢晓拿起电话快步走回卧室,锁了门后接了电话。只听方延说:“你还好吗?”这些年在燕都工作和生活,非要找出真心对自己好的,方延算是一个。谢晓回答说:“嗯,都处理好了,现在已经回燕都了,半个小时前进的家门。”
方延提醒道:“我发你的照片看了吗?”
谢晓如实地说:“看了…她不是我朋友,是我老公儿子的妈。”
方延被谢晓的回答弄蒙了,下意识地问着:“什么?”
谢晓补充说:“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我老公儿子的妈。”
方延回忆自己见许祖清的情景,他才明白为何这个许祖清会突然来接送谢晓上下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谢晓,便又问了一句:“那你…还好吗?”
谢晓突然躺在了床上说:“我…有点累了,想睡一觉。”
方延说:“嗯...你歇着吧。有事随时打给我”随后谢晓挂了电话。
谢晓随后带着换洗衣服走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跟婆婆说:“妈,我先睡了,明早我去送晞晞,不用太早叫她了。”婆婆对她点点头,待谢晓回屋后老太太的眼泪就下来了。她很喜欢谢晓,这么多年一个人任劳任怨地带着晞晞过生活,可她那杀千刀的儿子竟做出这种事儿。况且现在亲家公还走了,这以后的日子谢晓可怎么过呀?
想到这里,老太太来到许未晞的房门口,敲了敲门,但没有走进去就在外面说道:“晞晞,你妈妈累了就先睡了,奶奶去楼下遛个弯,你好好写作业吧。”许母交代完孙女就出门了,一出电梯就给儿子打电话,许祖清也算接得不慢,听筒里传来他的声音:“妈,你找我?”
许母说:“我就是问问你,周末回来吗?晓晓到家了。”
许祖清说:“那我一会儿给她打个电话,周末嘛…还得等…”
许母打断儿子后面的话说:“她现在还是你老婆,你到底有没有心呢?她爸爸刚过世,你就不能回来看看她吗?”
许祖清狡辩说:“妈...我不是不想回去。我也想回去看你们,只是我这边真的是有事儿。”
许母不依不饶地说:“你有事,你总有事儿,全天下就你忙。也是...你不忙谁忙?都在外面给我忙出个大孙子,我还得谢谢你呗?”
许祖清无奈地说:“妈...看您说的。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能总说这个话呢?我是混蛋,但您也不能总这么说,这哪天让晓晓听见,那肯定更无所顾忌地跟我离婚了。”
许母一听这话,也后悔自己刚刚的信口开河,不过也是儿子太气人了。听许母没有再说什么,许祖清连忙说:“你放心,我这边会尽快把工作往前赶一赶,争取周五回去。我们局长都清楚我岳父刚走,应该会周末让我回去的。你放心吧。”许母听儿子说周五会回来了,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许祖清挂掉母亲的电话之后,不自觉地开始脑仁疼。马上换届选举的时候,鲁城迎来的调查组的回头看。他这个招商局的副局长早就当够了,能不能扶正也就看这次换届了。想到这里,他不得不想起肖凡蕊,现在事情已经翻到面上来了,谢晓那边恐怕早晚都是要放手的了。于是,许祖清回到了肖凡蕊家,他开门走进来的时候,肖凡蕊正在辅导儿子写作业呢。
许祖清也来到儿子的房间,许未辰看到爸爸回来了,放下笔跑过来抱住爸爸。这一点得益于肖凡蕊平日对许未辰的教导,每当许祖清不回家的时候,她都告诉许未辰:爸爸是共产党员,要为人民服务,还有很多家庭有困难需要爸爸去帮助。小孩子很开心自己有个伟大的爸爸,也就可以原谅他不在自己身边了。可与许未晞相比,许未辰的父子时光那是多得多的。
许祖清抱着儿子,心里想曾几何时晞晞也是这么抱着她的。现在女儿长大了,也不会这么跟他亲昵了,恐怕以后会更难了。他把儿子抱回了椅子上,对儿子说:“我们辰辰在写作业~哇~还是英语作业呢,真棒。”许祖清一边看作业内容,一边挎着儿子。只是许未辰一脸嫌弃的说:“爸爸,你就别哄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儿。”
肖凡蕊见此咯咯地笑了,然后对儿子说:“辰辰,你先写作业,先让爸爸去吃晚饭好吧?”儿子点了点头,二人便走出孩子的房间来到听了。肖凡蕊问道:“吃过饭了吗?”
许祖清一边走向沙发,一边回答说:“吃过了。”随后把眼镜摘下来,放到茶几上,整个人疲惫地靠在了沙发上,还用左手在捏了捏眉心。
肖凡蕊跟着过来坐下后,把他捏眉心的手打掉了,欺身上来帮他捏着眉心问道:“听说,谢晓的爸爸走了?”许祖清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看了她一眼说:“你消息倒是灵通。”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肖凡蕊撒娇地不给他揉,反而是推了他一下说:“怪我打探消息,鲁城就这么大…”
许祖清低声轻哄着说:“再给我捏捏头,最近头疼的事儿都赶在一起了。”
肖凡蕊一边给他捏头一边说:“你不是嫌我破坏你家庭和谐了吗?今天来我这儿干嘛?”
许祖清立刻坐起身来,也不悦地却说:“怎么你也跟我妈似的,说话没个分寸呢?孩子还写作业呢?”
肖凡蕊连忙点头,把他又推回沙发上仰着,一边给他捏头一边说:“我错了…我以后不胡说了。”
许祖清说道:“也不知道调查组啥时候走,快折腾死了。”
肖凡蕊说到:“周六下午”
许祖清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开心地抱过女人,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说:“要不说你是百事通呢!”
肖凡蕊挣脱他的怀抱说:“少哄我,不是嫌我烦的时候了。”
许祖清说道:“放心吧,都快过去了,让你受委屈了…”
许祖清心里清楚,对于谢晓,从跟肖凡蕊在一起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