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卿恒一怔。他忽然想到了赵临鸢纵火那时,扶欢曾经问过他的话。——“卿恒哥哥,你是赵临鸢的人?”她如此问,是否意味着她也并非褚瑟的人?可当时的她,分明不顾性命也要往火海里冲的啊……若她不是西椋宫的人,那她又是谁的人,她待在西椋宫的这些年,究竟想做什么。瞧见杜卿恒果然犹疑,褚萧心中满意,悠声掷出了另一个筹码,“扶欢虽然不是我东宫之人,却也绝非西椋宫之人。褚瑟虽然无权无势,但要处死这
杜卿恒一怔。
他忽然想到了赵临鸢纵火那时,扶欢曾经问过他的话。
——“卿恒哥哥,你是赵临鸢的人?”
她如此问,是否意味着她也并非褚瑟的人?可当时的她,分明不顾性命也要往火海里冲的啊……若她不是西椋宫的人,那她又是谁的人,她待在西椋宫的这些年,究竟想做什么。
瞧见杜卿恒果然犹疑,褚萧心中满意,悠声掷出了另一个筹码,“扶欢虽然不是我东宫之人,却也绝非西椋宫之人。褚瑟虽然无权无势,但要处死这个女子,怕也是无人察觉。你说,孤若是让他知道,这些年来始终陪在他身边的女子对他存有二心,你说孤这个三皇弟会不会——”
“够了!”杜卿恒急忙打断了他,不敢再听下去。他手里攒着拳,双眼怒视褚萧,可嘴上却只能妥协,“放过扶欢,我便什么都听你的。”
褚萧冷哼一声,“你若安分,孤断然不会为难你的女人,可你若是再如此帮着赵临鸢,一次又一次践踏孤的底线,就别怪孤做出让你悔恨终生之事!”
杜卿恒也审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也告诉你,我可以替你做事,但赵临鸢便是我的底线,你若再敢动她分毫,被我知道再发生那夜行刺之事,就别怪我不顾往昔情面,亲手取你性命!”
……
*
昭明帝赶到西椋宫的时候,火势已经被灭得七八,他抓来一个禁卫军问:“是否有人受伤?”
禁卫军一双抖擞的腿一下跪倒在地:“陛下……听宫人说,昭云国公主与三殿下都在内殿,但末将搜寻了许久都……都未见得……”
昭明帝的表情骤僵:“你说什么?!”
他抬眼望向烟尘滚滚的宫殿,仍有星星点点的火光缭绕,他一咬牙,拔腿就往殿内冲,将此起彼伏的阻拦呼喊声甩在身后。
昭明帝冲进火场时,仍有高出的横梁负着火光往下掉落,他扯下衣袍一角捂住口鼻,一边躲闪,一边搜寻。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个角落,终于在快被烧成灰烬的一角发现两个相互搂抱的身形。
昭明帝急忙奔过去,发现褚瑟的衣裳已沾满了浓烈血痕,面上青筋暴起,可他强忍着痛楚,依然将赵临鸢紧紧护在自己的身下,以保她在火场中周全无虞。
“瑟儿!”
昭明帝惊呼一声,拔足狂奔过去,慌乱之下竟未注意到上方有带火的横梁掉落,正往他的背脊砸去。
“陛下!”
赵临鸢注意到了上方横梁,惊呼出声,想要提醒,却发现对方已避之不及,情急之下,她使出一掌,掌力竟是挥向了压在她身上的褚瑟。
褚瑟接收到赵临鸢突然使出的一个眼色,在她的力道相佐下顺势扑向了昭明帝,以血肉之身替他挡下了掉落的横梁。
带着火光的重物打在背上,褚瑟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沉重地往地上摔倒,晕了过去。
昭明帝惊慌万分,“瑟儿!”
赵临鸢的心口一颤:“三殿下!”
匆匆赶来救驾的禁卫军将三人护送出火场,重见天日的那一刻,昭明帝望着被太医抬走的褚瑟,望着沿途不断滴落的血迹,他的心中五味陈杂。
这是他多年之后,第一次看清他这个儿子的模样。原来在时光长河中,他已将他落下许多年。
而此刻的赵临鸢站在昭明帝身后,同样是望着似红梅一般沾在地上的血迹斑斑,她垂在长裙一侧的手握紧双拳,心中暗想:三殿下,我不会让你白受这次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