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先让她活着,挖眼,割舌,刺聋耳朵,从头顶凿开一个洞,将水银灌入身体,一张完好的人皮,就能自然而然脱落下来。”那些仆役手上端着的东西,各式各样残忍的刀具和长针,正是用来制作人皮鼓的工具,看着都令人恶寒。晏凌脸色变了,不由得看向晏梨。晏梨那张脸苍白纤弱,神色依旧又冷又淡,没有任何波澜。随即,晏凌只犹豫了片刻,便道:“你们给了卖家多少钱?我出双倍,赎她回来。”晏梨不禁意外,迟疑地扫了他一眼,晏凌这种人还会管她的死活?
晏梨苍白的唇却缓缓勾起诡异弧度,因为伤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突然,晏凌身形猛地一僵,胸口蓦然传来的强烈剧痛,提醒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刚才他动手的瞬间,晏梨同时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狠狠刺进了他胸膛里。
趁他失神,晏梨倏然将匕首拔出。
晏凌那张脸因为失血变的苍白如纸,难以置信的看着晏梨,“你!”
晏梨幽幽盯着那把匕首刺入的位置,惋惜的叹气,“离心口就差一寸,真可惜。”
没办法,杀人这件事,她是真的手生。
她不由得想,要是换了裴尘寂,一定能一击毙命。
晏凌捂着血流如注的心口,仓皇失措地倒退两步,依然难以消化眼前的事实。
晏梨竟然真的想杀他。
一股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惆怅的情绪无比复杂,充斥满了他的脑海,搅得他心神混乱。
晏梨嘴角挂着鲜血,眼眸讥讽,“怎么样三哥,还要继续吗?”
晏凌那一剑没伤到她的要害,但她这一刀下去,晏凌若不及时止血,就只有死路一条。
自然,晏凌也可以忍着伤,先杀了她再去就医。
晏凌深深的看着她,眸色前所未有的复杂,转身摇摇晃晃离开。
晏梨出来前就有过准备,服了颗随身携带的丹药,足够她撑到回府或去求医。
然而就在此时,周围传来异动。
晏梨看到远处一道熟悉的人影带着几个人走来。
领头的显然是周景冽,但私奔需要带这么多人来吗?
晏梨瞧出了不对,现在跑来不及了,索性往地下一躺,闭眼装晕,匕首藏在衣袖里。
如果周景冽要对她不轨,她就趁其不备时一刀解决他,周景冽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好对付的很。
终于,那群人走近了,周景冽对身边的人道:“就是她,你们带走吧。白月阙答应过我的续骨膏,还请别忘了兑现。”
晏梨一听白月阙,蓄势待发的手收了回去,任由他们带走她。
“自然,啧啧,这样上乘的皮相用来制作人皮鼓,最是合适不过。”
……
昏暗无光的逼仄暗室里,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周围的人都离开后,晏梨睁开了清明冷静的眼眸。
她垂眸一看,腹部的伤已经被人包扎处理过了。
原来周景冽骗她出来私奔,就是为了拿她和白月阙换药。
这药现在除了晏蕊,没人能用得上。
但更让晏梨没料到的是,在她死后,白月阙竟然丧心病狂到开始倒腾人皮鼓了。
晏梨前世手上产业颇多,她管不过来,所以全交到了别人手上代为打理,但这些产业几乎都在凌霄国。
但唯有白月阙,遍地开花,在四大强国之一的阳国也有不少据点。
晏梨眼眸沉郁,就在她深陷思绪之际,黑暗中有一只冰凉黏腻的手诡异地伸出来,突然抓住了她的脚踝。
晏梨浑身顿时犹如过电般毛骨悚然,她冷下脸,用尽所有力气,又狠又快地朝着那只手伸来的方向踹了一脚。
紧接着,晏梨听到一声低沉忍疼的闷哼,有几分熟悉。
“谁?”她警惕的问。
“是我,晏凌。”
“……”
晏梨微眯眼眸,“你不是走了吗?”
“被他们抓了。”
晏凌也不知道当时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突然撑着伤返回去,没成想看到了周景冽和人交易的一幕。
周景冽前脚刚走,晏凌后脚就被发现了,被白月阙的人一起抓走了。
晏梨轻嗤,“活该。”
周围血腥气浓重,白月阙的人一定没给晏凌处理伤势。
随着失血越来越多,他只能看着自己渐渐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
晏凌渐渐出气多进气少,他明白自己这辈子将要走到尽头。
回首一生,他遗憾的事很少,他忽然对晏梨缓和了很多,终于不再是平日那样冷若冰山,不可接近,“晏梨,能否看在我快死的份上,替我向府中带句话?一句就好。”
不料晏梨冷笑一声:“你长得挺丑,想得倒美,刚捅我一刀,还指望我给你带话?不拿你骨灰种花,那都是我善心大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带什么话,不就是让晏蕊别伤心记挂你吗?你且放心,等你一死,我马上送她下来陪你,成全你们这番兄妹情深。”
晏凌当场气得吐血,原本虚弱到濒死状态的他,突然不知哪儿来的气力,眼眸猩红,“你敢!”
晏梨不客气的挑衅,“我有什么不敢,有本事你就从棺材板里爬出来,否则你就等着我在你灵堂上将晏蕊抽筋活剐!”
晏凌想开口,怒急攻心之下又是好几口淤血吐出,反倒让他原本淤堵的进气顺畅了不少。
他实在太低估了晏梨的恶毒,就是撑着最后一口气,他也要从这里活着出去,阻止晏梨对晏蕊下毒手。
就在这时,暗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线刺眼的光照了进来。
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仆役进来,开口嘲讽:“死到临头了,还有兴致闲聊?”
“谁派你们来的?”晏凌眼眸阴翳凛冽,他当时隔得远,没听清周景冽和他们的交易内容。
“没人派我们来,但她已经被人卖给了我们,现在她是我们用以制作人皮鼓的原料。”
“人皮鼓?”
“没错,先让她活着,挖眼,割舌,刺聋耳朵,从头顶凿开一个洞,将水银灌入身体,一张完好的人皮,就能自然而然脱落下来。”
那些仆役手上端着的东西,各式各样残忍的刀具和长针,正是用来制作人皮鼓的工具,看着都令人恶寒。
晏凌脸色变了,不由得看向晏梨。
晏梨那张脸苍白纤弱,神色依旧又冷又淡,没有任何波澜。
随即,晏凌只犹豫了片刻,便道:“你们给了卖家多少钱?我出双倍,赎她回来。”
晏梨不禁意外,迟疑地扫了他一眼,晏凌这种人还会管她的死活?
只见他冷着脸道:“别自作多情,我也不愿救你,可你若死在这里,日后没法和祖母交代。”
中年男人冷嗤,嘲讽晏凌的天真,“蠢货,我们白月阙最不缺的就是钱,这样绝佳的皮相可遇不可求,到了我们手里,就绝不可能再让你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