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近杨树的丧尸越来越多,他的手快要挥不过来,直到一只丧尸抓住了他的腰,他才终于崩溃呼救。而这一声将原本慢悠悠向这边移动的空地上的丧尸群惊动,它们仿佛打上兴奋剂,脚步的虚浮不在,开始奔跑。高哥被气到失声,拉着林秋水就要往墙上抱,但林秋水泪眼汪汪地挣扎:“拜托,求求你先救我老公。”没理会林秋水的胡闹,高歌公主抱起她,又使力向上拖到墙沿,看她扶着肚子坐稳,然后才转身:“自己跳下去,别捣乱!”
艰辛过后是安稳,还是更大的危机,谁也不知道。
队列排好,高歌作为主力打头阵,成轩牵着小狗跟在后面,林秋水作为孕妇站在成轩身后,杨树则跟在最后以防万一。
门打开,右边的长廊铺满的尸路,是高歌来时为他们踏平开辟的安全通道。
看了一眼左边大厅和门口的丧尸,几人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音,小心地从走廊折返。
走到一半时,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一句坚毅有力的男声响起。
“需要帮助报位置!听到请回复,听到请回复!”
高歌心一惊,回头看向杨树,声音正是从他的对讲机中发出。
容不得几人惊慌,大厅的丧尸已经闻声赶来,高亢的声响激发了丧尸的野性。
只一瞬间,本就狭窄的走廊被蜂拥而至的丧尸挤得满满当当。
也顾不上沉默,高歌大喊:“快跑!”
短短的几十米仿佛山海一样漫长,尸山血海向她们袭来。
出口的光亮就是几人奔跑的希望,高歌她们一步也不敢停,生怕放慢一步,下一秒就会葬身丧尸腹中。
终于跑出小门时,高歌却看见了更崩溃的一幕。
原本空荡荡的门外,此时站了三两只丧尸。
高歌挥刀放倒他们后,却看见本该聚集在医院正门空地上的丧尸,竟然三五成群地在朝她这边移动。
给她们的时间,很紧张。
高歌动作没有一丝停顿,她转身将成轩抱上墙头,然后将狗抱上去,又继续回身准备将林秋水扶上去。
可这时,杨树却大喊一声:“救命!”
呼救引来的不只是高歌的关注,更是丧尸的关注。
贴近杨树的丧尸越来越多,他的手快要挥不过来,直到一只丧尸抓住了他的腰,他才终于崩溃呼救。
而这一声将原本慢悠悠向这边移动的空地上的丧尸群惊动,它们仿佛打上兴奋剂,脚步的虚浮不在,开始奔跑。
高哥被气到失声,拉着林秋水就要往墙上抱,但林秋水泪眼汪汪地挣扎:“拜托,求求你先救我老公。”
没理会林秋水的胡闹,高歌公主抱起她,又使力向上拖到墙沿,看她扶着肚子坐稳,然后才转身:“自己跳下去,别捣乱!”
丧尸已经聚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高歌心中发怵,但仍是憋着一口气硬着头皮上前。
短刀快准狠地连插了几只丧尸的脑袋后,啪地一声断开。
高歌握着刀柄的手顺势抬起,用力扎向扑来的丧尸面中,同时左手探入侧兜,拿出了斧头。
不算锋利的斧头,却杀伤力十足。
高歌浑身颤抖,紧张与兴奋直冲上脑。她机械地抡起斧头又落下,腥气的红色溅在她苍白得过分的脸上,由热变凉。
高歌不知疲倦地砍杀掉靠近她的一个又一个丧尸,杨树却不见了。
一股无名火直顶得高歌烦心大躁,她的斧头挥出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力量。
终于,艰难的迈步之下,她看到了杨树。
杨树蹲在楼后,整个身子几乎要蜷进草里,旁边压着两个已经凉透的丧尸为他遮挡着。
“懦夫,”高歌深呼吸几口,提着杨树的衣领就要往后跑。
多跑几步,然后直接翻墙。
但看着害怕到眼神涣散的杨树,高歌突然改变了主意。
原本高歌就打算给他个小小教训,在翻墙之前捉只丧尸来吓吓他。
可没想到他竟然没关对讲机,为他们惹来这样大的杀身之祸。
那她,更要让杨树长长记性才好。
高歌松开拉着杨树的手,转身将他向丧尸群推了一把,然后站定原地,对着错愕的杨树报以微笑。
早已回过神来的杨树慌张地挥舞着锤子,高歌却好整以暇地站在他对面,饱满的身体随意地松散地站在那里,鲜艳的血点如烟火炸开在她平静的面庞,让她古井无波的面容平添了一丝邪魅之气。
如果说打开那扇门,站在杨树和林秋水面前的,是如女骑士般柔和又强大的救世主,那现在的高歌,则是犀利又邪恶的魔鬼。
看着高歌明明很平静,浑身却透出一种玩味嘲讽的气势,杨树终于害怕了。
不同于面对丧尸,对生命捍卫的恐惧,杨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神崩溃,他意识到,这正邪一念间的疯女人,不是他该惹的。
“对不起!求你救救我,”杨树手上的锤子砸得卖力,嘴里喊得更是声嘶力竭。
眼见杨树也快抵挡不住,高歌放好斧头,抽出长剑迎了上去。
冷风呼啸间,高歌恍惚觉得自己的力量渐长。
又一只丧尸的头颅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后,高歌拖着杨树往后跑。
她从不恋战,在战场上,不自视强大才能保持警惕,从而长胜。
翻过墙头时,杨树痛呼一声跪倒在高歌面前,两步开外,是举着玩具枪的成轩。
成轩咬牙跑到高歌身边,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从这个男人露出对高歌的鄙夷的第一眼开始。
林秋水还没搞清状况,但看到丈夫痛苦倒地,也急忙走到杨树身边将他扶起。
站在墙外时,林秋水心急如焚,自然也没注意到满脸厌烦的成轩。
她试图和成轩搭话,但成轩皆冷漠不语。
而见成轩举起玩具枪时,林秋水并没在意。
围墙内的丧尸并没放弃,它们低吼着抓挠墙壁,却学不会攀爬。
高歌将成轩拉至身后,然后看向对面的夫妻俩,说出了战后的第一句话:“对讲机的频道是几?”
听见问话,杨树慌忙摸向自己腰间,对讲机不见了,可能是刚才拥挤打斗中掉在了地上:“我也不知道,我随便调的频,真的记不得了,这是第一次听到有回话。”
高歌轻笑,对于人性的失望和无奈她早有所料:“你不停调频寻求救援,接收到我们来救你的消息时,并没有信任我们,甚至在我站在医院外,提醒你们别锁门的时候,你可能还在担心我们失败,还在联系可能有的别人,所以对讲机停留在那个频道,没有关,对吗?”
一番话说得杨树面红耳赤,他的小动作被完全识破了。
杨树的想法是能骗一伙是一伙,只要来的人够多,他们获救的可能性就越大,物资也能拿更多。”
“好了,人我已经救出来了,”高歌看了眼杨树小腿上隐约露出来的长钉,“接下来的路,就看你们自己了。”
杨树有些震惊,忙问出声:“你不带我们一起?”
高歌觉得这人实在有些无赖,她虽不耐却也没急,只淡声说了句:“有一天你不嫌弃女人,而且遇到丧尸能独当一面时,也许我们会是队友。”
但没有这一天,高歌心中暗自补充。
她深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道理,将希望寄于人会摘除自己的劣根,倒不如祈求末世有神明降临,救万众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