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柠等不到回答,抬眸正对上他眸底五味交杂的情绪。“因为那只猫?”她嗫嚅着试探。江柠刚离开的那一年,傅寂沉因为公司和傅家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精力被分散了不少。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回到傅公馆,他的心就像是把伤口泡在冰冷的盐水里,缩在一起疼。后面公司情况稳定了,他依旧不让自己闲下来。每一次安静下来,他就会想起她,他气她怨她怪她,可终究比不过念她。
江柠眸子垂下,眸底有一抹溢出的伤。她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房间门口的茶几上,敲了敲门,下了楼。
顾浩出门时,他看了眼桌子上的药,却不见有人。
傅寂沉有规矩,没有他允许,任何人不许进他的卧室和书房,当然江柠是例外。
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药,顾浩知道傅寂沉也不会喝,他随手把药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两人继续上一个话题。
顾浩通过刚才和傅寂沉的一番闲聊,对一些事情也略知一二,“经历了那么多事,肯定会有影响。”
顾浩虽然是医生,甚至是名医,但是也是个急性子,“那也是以前的事,和你做什么打算有什么关系?”
傅寂沉从床上坐起来,双腿交叠,沉吟片刻,“算了,和你说了也没用。”
“哎……我说,你这人。”
傅寂沉冷眼看过去,见顾浩八卦不到位不罢休的样子,从床头柜上拿了把车钥匙扔给他,“楼下那辆兰博基尼,送你了。”
顾浩接过来走到窗户边上走,“什么车就拿来打发我?”
“昨儿个蒋二少派人送过来的。”
“蒋京泽送的车?”顾浩从楼上往下看,声音的音调也随着拔高,“我要。”
他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寂沉,你不会想惩罚江柠吧?想征服然后……”
“滚。”男人瞪她。
顾浩硬着头皮说:“不管以前发生什么,柠柠是个好女孩。你别把你商场上那一套手段往她身上用,你自己都说她吃了苦,你要是再辜负她,那可怎么活?我真会和你绝交的。”
“滚。”男人薄唇逸出一个字。
“回来。”
顾浩刚走出房间,就被叫回来。
“把药端走。”
顾浩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药,“你要是不想好好待她,就给她找个好人,不然交给我……。”
“滚出去。”
“得嘞。”
顾浩乐呵呵溜了取车去了,他刚才不过是故意逗傅寂沉。
他和傅寂沉这么多年的交情,知道他的性子,傅寂沉这样看着冷漠无情的人,却最是个深情的主。
更何况还是对江柠,他见过傅寂沉宠江柠的样子,见过江柠离开傅寂沉失魂落魄的伤痛模样,见到了他这四年来思念她的消沉。
同样如今也见到了他为了江柠不顾一切的发疯,毫无理智地保护。
得知江柠要回国的消息时,傅寂沉像是没了魂,那种期待,害怕,生气,失望,奢望交杂在一起的情绪。
傅寂沉会生气江柠的离开,会心疼她的苦,却唯独狠不下心真的怪她惩罚她。
……
顾浩临走还随手关了傅寂沉房间的灯。傅寂沉本以为江柠会进来关心他的伤势,却始终不见动静。
傅寂沉披了件外套拉开房间的门。
江柠房间的门开着里面关着灯空无一人,楼下的客厅也熄了灯。
傅公馆虽说带了后花园和车库,可面积实在不算大。
傅寂沉不喜欢被打扰,以前江柠在的时候有七八个人佣人伺候她的衣食起居,佣人房间也是在傅公馆旁边。
只有陈姐在一楼的房间住。
后面江柠一走,傅寂沉只要求人按时上门清洁打扫,所有人都遣散了。
客厅里没有人,傅寂沉找了一圈不见江柠的身影。
“江柠?”
“哎,来了。”
保姆房间传来一声应答。
傅寂沉快步走过去,看见床头微弱的小夜灯下笼罩着一个瘦弱的身影,江柠背对着他,有些狼狈。
那个动作,和狼狈,极力掩饰的身影,把他的心扎得生疼。
她在擦眼泪。
江柠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声音还有未散去遮藏好的哭腔,“你怎么下来了?”
傅寂沉的心感受到从生理上的疼,“怎么在这儿?”
江柠见他走过来,慌忙站起身,她抬头看向他时,在微弱的灯光下眼睛还有一丝红。
“我……,这儿安静。”
傅寂沉声音温和,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命令,“江柠,说实话。”
江柠顿了下,“我怕打扰到你们聊天。”
她扯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顾医生走了吗?”
傅寂沉伸手,江柠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待她确认他的手是对着自己的时候,往前挪了一步,把脸凑过来。
傅寂沉的手却没碰到她的脸,落下,垂下,“这是你的家,你去哪里都不会打扰到任何人。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江柠点点头,笑的很开心。
傅寂沉愣了一下,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乖。”
他说:“走吧,上去休息。”
“我想住在这儿。”
江柠的话让他顿住脚步,回眸对上江柠那双眸子。这眸子依旧好看到惊艳,却比以前暗了几分。
江柠说:“我住在一楼方便。”
傅寂沉起疑,“你喜欢?”
“嗯。”她高兴地点头。
江柠的哪个笑是真的,哪个笑是假的,他最清楚。是真喜欢还是另有原因他也懂。
“你的房间没有人动过,除了你的那张床。”傅寂沉抬手,手掌精准地盖在她的眼睛上,果然哭过。
他捂在她的眼睛上的手并没有拿开,“有一段时间我失眠,睡不好,让人把床换了一下。明天我让tຊ人换过来。”
江柠的那张床是傅寂沉花了几十万美金订的,安眠效果极佳。
江柠睫毛和眼睛在他掌心下动了动,“现在失眠好了吗?”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失眠吗?”他的掌心有了湿意,手掌从她的脸颊滑落,落在她的颈肩。
“因为公司的事情吗?”江柠眸子垂着并不看他。
他没回答。
江柠等不到回答,抬眸正对上他眸底五味交杂的情绪。
“因为那只猫?”她嗫嚅着试探。
江柠刚离开的那一年,傅寂沉因为公司和傅家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精力被分散了不少。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回到傅公馆,他的心就像是把伤口泡在冰冷的盐水里,缩在一起疼。
后面公司情况稳定了,他依旧不让自己闲下来。
每一次安静下来,他就会想起她,他气她怨她怪她,可终究比不过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