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已经坐了五年牢,赎了五年罪,这还不够吗?如果这样还不够……我缓缓看向徐修煜,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满眼悲怆。我一点一点拉下身上白裙扣子,露出满身狰狞可怖的伤痕!我瑟瑟发抖地问:“这样呢,你有没有好过一点?”
再次睁眼时,我看着再熟悉不过的房间布局,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徐修煜的住处!
怔愣间,门外传来了动静。
我顿时警铃大作,抱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全被纱布包住了。
是徐修煜让人帮我处理的吗?
不——
徐修煜又怎么会帮我呢?
我手上紧攥着的被子被一股强有劲的力量扯掉,纱布又开始渗血。
男人带着寒气的压迫感靠近,我害怕到背脊发凉。
我扑通一声跪在徐修煜面前,头重重磕在地上祈求:“徐先生,是我的错,我不该出现在你们面前,对不起,放我走吧,我保证以后死也死得远远的……”
徐修煜复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季念,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又怎么敢在徐修煜面前耍小心思?
毕竟在狱里,徐修煜托人“好好关照”我,为的不就是我现在摇尾乞怜的模样吗?
难道是,他还不满意?
想到这,我无神的瞳孔划过恐惧,咬着舌尖任凭腥味蔓延,不敢说话。
随即一道女声打破了寂静。
“阿煜。”
这声音,是他的未婚妻裴萱。
徐修煜温柔地应了我,转身朝我走了过去:“不是让你在外面等吗,怎么进来了?”
裴萱娇俏地笑着,然后转身从旁边拉出一辆推车。
上面放着一个十寸的蛋糕。
她上前搂着徐修煜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口:“修煜,生日快乐。”
生日……
是,今天是他的生日,三十岁的生日。
两个人若无旁人的在那分外甜蜜,我悄悄抬头,亲眼看着徐修煜用手指刮了刮裴萱的鼻梁,宠溺道:“很甜。”
我一怔,他明明不爱吃甜的。
徐妈妈有抑郁症,徐修煜还小时,他妈妈发病,骗他吃糖丸,其实给他吃的是两大片的安眠药。
自此,他就对任何有甜味的东西都厌恶,除了我给的。
我收回视线想当什么都没看见,可尘封心底的记忆还是一点点涌出。
五年前,徐修煜二十五岁生日那天。
我带着自己亲手做的蛋糕去徐修煜新开的公司等他。
新公司在郊外的高新产业园,寂静空阔。
我开着车找不到路便拎着蛋糕下车,不料碰上几个专门晚上堵人的小混混。
抢走了我的钱,还要动手动脚。
我被他们逼到角落,衣服被扒到了肩下,我吓到大喊:“徐修煜,救我!”
仿佛天降,徐修煜闻声出现,一挑四将那几个混混打倒落荒而逃。
徐修煜扔下棍子,抱住我:“念儿,别怕,我在。”
一股温热落在我颈间,我抱住他哽咽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赶在十二点之前给你过生日,没想到……”
蛋糕掉在地上,糊到了一起。
徐修煜却毫不嫌弃地用手指沾了一大块喂进嘴里:“很甜。”
他点燃蜡烛插在狼藉的蛋糕上,烛火闪烁。
他牵着我的手许愿:“我希望念儿永远都在我身边。”
……
“生日快乐……”我陷在过去回忆里,闭着眼喃出声。
立在的门口徐修煜一怔。
“季念。”男人冷冷的声音将我扯回现实。
对上裴萱和徐修煜复杂的眼神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了言。
只听徐修煜温柔地对裴萱说:“你去外面等我。”
裴萱不愿意,徐修煜就亲了亲她额头:“听话。”
裴萱一走,他又恢复了冰山的模样:“季念,你还活着,我怎么能快乐?”
我一怔,如雷轰顶。
“你坐完牢可以出狱,可是桑梦呢,她却再也无法醒来。”
是啊,我已经坐了五年牢,赎了五年罪,这还不够吗?
如果这样还不够……
我缓缓看向徐修煜,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
满眼悲怆。
我一点一点拉下身上白裙扣子,露出满身狰狞可怖的伤痕!
我瑟瑟发抖地问:“这样呢,你有没有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