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般担心他?”薛妤怔愣了一瞬,微仰下巴,“他是我的夫君,自然担心。”卫景沉意识到他的心绪不平稳,陡然沉静了下来。“卫某的意思是,你这般站在外面,就算不为自己的身子着想,也要为孩子想想。”薛妤想到她好不容易才保住腹部的骨肉,犹豫半晌,进屋里了。可却依旧坐立难安。江许泽上山采药从未出过危险,也深知深入林子的危险。且太阳一下山,他便不会在山上多待。所以她并未觉得夫君是在山上,倒是有可能出诊去了。
还未说完,身体忽然腾空而起,吓的薛妤陡然打断了思绪。
男人将她拦腰抱起,头顶响起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你如今身子笨重,我抱你去房里休息。”
薛妤也不再说什么。
为了不掉下去,纤细的手臂不自觉搂着卫景沉的脖颈。
卫景沉低头瞥了一眼,烛光微晃,妇人低垂着眼睑,睫毛浓黑,柔顺又乖巧的靠着他。
心尖突然莫名有些痒。
卫景沉将薛妤放在床榻上,替她掖好被褥,盯着她身旁的一侧。
空荡荡的。
“夫君,你怎么还不上来?”薛妤见男人迟迟不上榻,有些疑惑。
卫景沉沉默了一瞬,他如今已伪装成薛妤的夫君,那么他睡在一旁自是无妨的。
说服了自己后,卫景沉毫不犹豫上了榻。
一夜天明。
薛妤醒来时,身旁早已无人。
洗漱好后,出了屋子,薛妤并未在院子里瞧见江许泽的身影,略微疑惑。
直到过了晌午,始终未见江许泽的身影。
忽然,耳畔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薛妤循着声音望了过去,日光之下,男人身姿如竹,周身气势凌锐,让人难以忽略。
“卫公子。”
薛妤丝毫不知眼前之人的真面目,朝着他行礼,笑意盈盈。
“你可看到夫君吗?我今早便未看到他。”
卫景沉凝视着她那张皎洁如月的脸庞,满是对江许泽的担忧。
心脏像是被什么人掐住了般,闪过丝丝的疼痛。
眸中不禁闪烁着冷意,一字一顿道,“方才江郎中与卫某说去上山采药了。”
薛妤没有怀疑,点头,毕竟江许泽平时的确有上山采药的习惯。
时间一晃而过。
夜色逐渐笼罩着小河村,薛妤眉头蹙的愈发紧了,时不时立在院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卫景沉站在屋檐下,视线落在院前的那道娇俏单薄的身影,眸底淬满了冷色。
就这么担心江许泽吗?
可惜早已死透了!
直到黑夜降临,漆黑无边。
晚风吹来,薛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搂紧了衣襟,却迟迟站在原地。
看得卫景沉心中莫名冒着一股怒火,眸中燃烧着幽幽暗火,大步走了过去。
语气带着诘问。
“你就这般担心他?”
薛妤怔愣了一瞬,微仰下巴,“他是我的夫君,自然担心。”
卫景沉意识到他的心绪不平稳,陡然沉静了下来。
“卫某的意思是,你这般站在外面,就算不为自己的身子着想,也要为孩子想想。”
薛妤想到她好不容易才保住腹部的骨肉,犹豫半晌,进屋里了。
可却依旧坐立难安。
江许泽上山采药从未出过危险,也深知深入林子的危险。
且太阳一下山,他便不会在山上多待。
所以她并未觉得夫君是在山上,倒是有可能出诊去了。
又或者是去了江家。
可她这般模样,眼瞎,还是个孕妇,若这边贸然去寻,太过于危险。
薛妤的脑海忽然想到男人那道挺拔高挑的身影,想了想,手执木棍往客房走去。
客房。
云剑低声禀报这些日赈灾一事的情况。
“魏大人已按照殿下的吩咐,剩下的赈灾之银果真很快筹齐了,现在已派人在各处买米粮,但那些米商不知怎么突然坐地起价,原先一斗米十三文,现在足足翻了四五倍......”
卫景沉端坐,修长玉瓷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冷哼一声。
“看来是京城中有人做了些手脚,云剑,你与魏淳说,直接把孤的身份搬出来,若还是不成,直接杀了。”
话语满是浓烈的杀意,刺骨冰凉。
云剑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殿下,江夫人来了。”
卫景沉挑起眉梢,薛妤极少难得主动找他。
门外传来一道清浅的声音,“魏公子,你可歇息了?”
卫景沉上前拉开门,视线落在那张娇艳的脸庞上。
“现在夜色已深,不知江夫人找卫某有何事?”
男人的嗓音磁性清透,落在薛妤的耳中,莫名透着一丝暧昧。
仿佛她找魏公子,似乎是为了躲着夫君要做什么苟且之事般。
想到这,薛妤脸颊不禁泛红,双眸泛着湿润,朦朦雾气,轻咬着唇瓣。
“卫公子,夫君许久未归,妾身的眼睛不好,不方便去寻,可否能拜托您去江家寻他?”
言辞恳切至极,更是带着祈求,听得让人心生怜意。
卫景沉眸底却冰冷一片,唇角扯了扯,没有丝毫的笑意。
“可。”
薛妤看不到男人的脸庞如同凝结寒霜,眸若漆黑,翻滚着丝丝的戾气。
只知晓他答应了。
心里陡然升腾起一股欣喜,薛妤唇角含笑,“多谢卫公子,那接下来便麻烦您了。”
看着薛妤离开的背影,卫景沉周身愈发淡漠凌厉,几乎让人难以逼视。
云剑也不敢再多待,匆匆拱手告别了。
发怒的殿下可真吓人。
幸好江夫人的眼睛不好,不然也定会被骇到的。
半晌,卫景沉掏出瓷瓶,倒出一颗变声丸。
药丸可以改变声线,甚至可以模仿他人的声线,但却有一个缺点,效果只有半天。
他本不打算再用。
可一想到薛妤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夫君,心中像是有着一把火熊熊燃烧着,灼痛了他的五脏六腑。
毫不犹豫吞服了下去。
*
薛妤坐在床沿,手指细细攥着瓷杯,眉头一直微微蹙着,坐如针毡。
自她从客房回来后,心里便突然后悔了,后悔去请求卫景沉帮忙寻夫君。
她也不知为何。
可如今话都说出去了,自然也不能再收回。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缓的动静,薛妤连忙站了起来。
还未走几步,对面响起一道声音,声线熟悉柔和,“抱歉。”
薛妤听到夫君的声音,眼角顿时逼出点点泪意,“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双手也不由自主环上男人的腰身。
卫景沉背脊陡然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大掌烙在女人的腰上。
“采药忘了时辰。”男人的语气有些生硬。